文爱 电报群 瞻念潮杂文(第一辑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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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辑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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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云先生讲述
琐语(代序)
东引八景
平淡
说莲
新趣
宗教与科学
大惑
自然
最占低廉
人道与本能
漫谈国术
表现国学
净土新思
圣学的心髓
代沟
端正科学瞻念念
西方文化精神的堕落
变态形而上学
乐与笑
进化逆差
狂简
念书乐
狂即是盲
龙
浮屠夜雨
乌教
嵩山少林寺
妈祖
权术
东说念主才
杨桃
话竹
谈茶
戒酒偈
戒杀食素
节约之益
澎湖点滴
可怕的无知
邪见可怕
落寞与枯燥
苦与乐
根底问题
生与死
性命
立命
光彩与柔顺
善生
卜筮之学
相随性转
命由己立
自求多福
克享天年
莫怨灾难
儒家的东说念主性瞻念点
东说念主天极则
仁为德本
大东说念主与小东说念主
中和
东说念主欲即天理
冬令进补
义犬
傻狗
运气的小黑
为己之说念
克念作圣
殷忧启圣
学说念贵专
心死
学问的造极
性命力
得计
平安是福
主静
说念长魔自消
文东说念主宜学佛法
择友
如果你
俊哉渊明
佛儒兼弘
业障
心为形主
祸福之机
喜悦
洪通自通
平怀
神佛殊途
东说念主兽之别
幸福的基础
谈音乐
麻将之害
惜福
家
戒懒
可怜光阴
时辰即性命
价值瞻念点
知识即智谋
知不足
灵感
相说──谈组织
无题之一
无题之二
无题之三
拥炉夜话
拥炉续话
记马大士二三事
‘醉菩提’与我
梦呓
生的欢悦
根
傲
去
魔
好意思
向自心求谜底
恕
琐语(代序)
女同tp
‘禅是佛心’,是释教诸宗共同的无价大宝,是佛法中唯一与外说念不共的特色。诸宗大德行者行此,悟者悟此,证者证此,不二秘诀之义,端的在此,离此尽属盲修,多落魔外,故曰‘正高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亦曰‘东说念主天眼目’。
如若地位菩萨,见说‘真如’绝不额外,缘何故?纵是证得真如,也照旧威音王前,那位无面庞汉的儿孙,何况真如者如真辛苦,仅仅个‘如如不动,明晰常知’。
不昧本心,仅仅正信佛徒的本色行履,悟尚未必,说证难免太远在,须知有朝上的事始得。
若说念不昧本心即是证悟,脚跟未著地在。如说不昧乡土,便算已到家,得否?佛法不可思议,躐等则不可幸及。
晚世秘诀东说念主才凋零,多半坏在‘佛法无多子’上,莫容易去好。‘佛法不是说的’,诚然诚然,但是应该知说念,舍却便捷,不得究竟,指虽非月,因指可以见月,若执指为月,便细数罗纹,谓东说念主我见得清楚,岂非大谬?在翰墨上推敲问难,总见趁块,绝非狮子。
‘真如’的确是化名。‘如来即非如来’,一切尽属化名。‘一切无有真,不可见于真,若见于真者,是见尽非真’。‘施行理地,不立一尘’。‘此宗本无诤,诤即失说念意’。
不慧虽非寒山,若伊欲作我弟子,我且嫌他钝根未允许在!不慧生平不敢开大口,不喜与东说念主诤,不喜批评东说念主,然亦未足讲明是畏缩、理亏,仅仅诸大菩萨犹示居学地,不慧何东说念主,敢自诩‘无学’?惟于佛法规的然无可疑,若东说念主以翰墨见我,诬蔑将难免也。
从一九六七年七月起,不慧断续为海刊写了近廿万的戏论翰墨,自忖尚不至坏东说念主眼目。翰墨虽拙笨,然皆逐个发自自身体悟,绝无过甚话,绝无名闻利养心,且夙有愿心:倘遇到个把理智、伶俐的傻瓜蛋,绝不吝眉毛,助他绽开正眼,捣脱桶底,让他心死、口哑、耳聋、眼瞎去!
须知此事应是会的东说念主,横说、竖说、顺说、逆说皆无错误,‘粗言及细语,咸归第一义’,合应于法得自若。未到家者,饶你天花乱坠,未启齿前早合吃棒,何能抵它存一火?那时便知懊悔已迟也。
不慧已十年不阅经论,佛法早已忘却,信笔乱涂,毫无风趣。
第一辑世说
东引八景
东引,位于闽之三都澳口,以其孤悬东海,风浪苍劲,四周峭壁,旧无港湾,故向少良民而沦为海盗啸聚之所。
岛上旧有奇景多处,经东说念主工点缀,共成‘东引八景’。予为业所牵,谪此二年又半,虽有‘爱离别’之苦,且喜奇景天成,每偷空流连其间,竟忘身之所在,爰为述之,用导神游:
云阁瞻念潮
岛之一角,海拔千尺,魁伟淩云,中裂成涧,石级周折,可通高下;峰顶有阁,额书‘忠义’,白云绕峰,阁若浮空。每届薄暮,海潮怒湃,冲激涧石,激成雾珠,夕阳斜映,幻出彩虹千万,一时蔚成奇瞻念。余之‘瞻念潮杂文’,每成于此。
燕巢梵唱
一峰临海,中空如筒,广可十丈,深达海底,钟乳怪石,环垂其间,海流间接,波澜隐闻;北燕苦寒,冬辄来此,搭伙营巢,深居简出,日临中天,争出飞鸣,伴以潮音,恍若梵唱。
老衲面壁
对峙一岛,名曰西引,有二奇石,鬼斧神工,一似老衲面壁,入那伽定;一为峭壁石屏,危岩天成,昼夜遥瞻,恍若老衲面壁,令东说念主钦念昔贤之精诚,奋出尘之壮志。
国家栋梁
东、西引间,突起巨礁,屹立狂涛,力挽狂澜,若勇将当关,战舰莫渡;似镇海宝杵,魑魅遁形。戍东说念主睹此,每叹自然奇伟,益凛任重说念远。
海现龙阙
岛之南隅,怪石林立,中有石门,宛若龙阙,秋夏之日,辄有柔云旋绕,时若游龙翻卷,时若战马奔突,令东说念主疑幻疑真;下有深潭,巨鳞吞吐,雨后初霁,银尾斜飞,旭映成辉,迸射霞光万说念。所谓‘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洵不诬也。
絮回双珠
春、冬两季,岚气上蒸,回旋成云,缥缈峰腰,风戏絮卷,涌现双珠,流转欲去。登临峰顶,流云接履,彩虹依襟,恍如出尘。胥陶情佳境,养性圣地也。
烈女义坑
昔海疆不靖,盗贼啸聚,每掳青娥,据石迫淫;中有淑女,幼熏书香,芝兰为质,冰玉其骨,嚼舌喷血,宁为玉碎,宁当玉碎,义烈感天,疾风骤起,浪飞峰顶,殒石迸射,诸盗一火魂,悉遭击毙。于今巨石,隐留贞影,春秋佳日,岛民争祀,每有禳祷,如响斯应。傍有义坑,微妙莫测,相传良民,为盗所执,强逼入伙,抵死不从,碎身坑底,义魂甚众,碧波白骨,正气长存,笔者敬之,加持施食,祈佛垂慈,拔济出苦。
太白天声
岛有灯塔,位最岑岭,于海天茫茫际,启明导向,若太白金精。下有灵石,自然饱读形,每遇朔望,海涛拍击,声若雷鸣,铿锵昂扬,如临战场,中听令东说念主褴褛筚路!
平淡
感人肺腑的乐章,始于无闻,终于无闻。
激湍飞泻的瀑布,始于马虎,终于马虎。
缤纷瑰丽的画轴,始于本素,终于本素。
词采丽都的诗篇,始于尴尬,终于尴尬。
气势喧赫的权势,始于落寞,终于落寞。
股东悲歌的神志,始于淡然,终于淡然。
乃至波澜倾盆,骇浪掀天,狂飙怒啸,走石风沙,雷轰电掣,墨雨飞雹,地裂山崩,炎火烁金,危疑震撼,风浪诡谲……,都仅仅自然韵律中,十六分音符的狭小变调,转瞬依旧是碧空如洗,海晏河清,一切归于马虎。
寰宇与东说念主生,唯独平淡,才是真实而恒常的。此外,‘繁华风前烛,功名瓦上霜’,任你鹣鲽情深,义气干云,勋业彪昺,任侠豪情,都如同过眼云烟,梦乡泡影。唯独澹泊宁静,才能于恬逸自得中,陶然忘机,领路性灵,还我灵活,拓开光风霁月襟怀,绽射纯净无瑕光辉,坐看白云卷舒,鸡飞狗窜。此种澹泊平怀,即是东说念主生的真味。
说莲
余年少即喜随长辈到庙宇进香、礼拜。入学后,沐日恒消磨于寺庙中,盖喜其宁静、庄严、稳重而祥和耳。
犹忆某日随祖母张太夫东说念主鉴德居士,访法华寺静融师太。至时师太静课未下,未敢打扰,遂爱慕金像及各式秘籍。祖母因指幡上莲花图案曰:‘汝知否?缘何梵刹均以莲花为图案’?
余率应曰:‘斯甚通俗,岂非贵伊出污泥而不染耶’?
祖母笑而不言。诘之,始曰:‘错诚可以,义却未尽’。请为说,初但推言‘以后再说’。缠之不已,乃曰:‘莲生于藕,藕实生水下污泥中,此泥中藕身缘何能生出莲花清绝出水?’应曰:‘不知’。曰:‘此端赖其心空耳。否则试植山芋于水下泥中看能生否?定知其必不可也。学佛东说念主亦当如藕之空其心,始有心华发明之事,亦即性命升华之时。心不可空而学佛,直是南行却朝北,左之甚、谬之甚也!’
继谓:‘空腹有何难?东说念主自不肯耳。若肯空腹,成佛有分。会否?即物显理,因理成事……’
语未毕。蓦闻静融师太笑说念:‘昔时世尊绣花,本日居士说莲,南无妙法莲花经!’不知何时师太已伫立身后。
童年琐事,唯此挂念常新。于今犹恍若昨日事。
新趣
一种清新、有味的情味,乃吾东说念主生活中,滋养心灵之泉源流水。缺此,生活将陷于枯涩、黯晦而了无生趣。
晓雨初霁,晴空如洗,一院清秋,扫净尘垢,尤喜伦儿戏植之秋菊,蓓蕾怒放,新黄乍吐,秀丽绝伦,清新撩东说念主。此际心灵感受之深度,如实非言能宣。忽忆渊明‘采菊东篱下’句,再四玩味,倍觉亲切。始知吾东说念主于日常生活中,苟能少分与无心相应,则事事皆富新趣,物物普呈新机。非忘言者,不可得此趣;未得此趣者,忘言云乎哉?
若曰心净土净,难免镜痕转深。
宗教与科学
有些东说念主,认为宗教与科学之间,存有不可融合的矛盾,在合并个东说念主的思惟中,绝不可能同期接受宗教和科学。似乎宗教即是不科学,而科学就是一定反性灵。其实,这种看法既非自然,又非例必,事实上也并不尽然。如果因为哥白尼、苏格拉底诸学者之死,便认为宗教是反科学,反感性的,那是‘以偏概全’;倘使凭著大拜拜、拜火、拜物和跳神者的印象,认为宗教是不科学的,一样是‘选样误差’。此类威名表现的洋迷信,和原始残存的土迷信,自然通不外科学的抉择。而且那些也并非真实的宗教。真实的宗教,升华东说念主的价值而不降低东说念主的无礼;解脱东说念主类心灵而不镣铐东说念主的精神;有‘朝闻说念夕死可矣’的肯决,无威逼、利诱等诈欺技能;是解放、对等、慷慨解囊的,绝无赎罪、表现、信者得救的立场问题。科学家对此必善能抉择,也必不至于好意思丑不分,真伪不辨,一并扬弃。
科学的责任,在于探讨、发现、实证客瞻念的法规,使之联接并服务于东说念主生宗教的目的,在揭开万有的实(真)相,究明性命的本源,从勘破生、死、苦、乐的问题,进而证得性命的永恒──真常、真乐、真我、真净。
科学而无宗教,形同有用无体,犹如无根之木,无本之木,非仅无裨东说念主类福祉,适足导致东说念主性偏枯和东说念主类的遗弃;宗教而不科学,昭着是迷信而非智信,只能愚弄信徒,难期予东说念主们以心灵施济。
故知科学与宗教,分之则缺而不圆,背之将自陷偏枯。唯独赋予科学以宽仁救世精神,才能除其功利之弊,去其唯物之失,以阐扬其建设性的功用,好意思化东说念主生,庄严世界,必须要求宗教能通得过科学的核定,才能排除迷信,建耸立信,启迪正觉。因此,唯有宗教与科学联接成一体的两面,协调而又单干,方能尽其真,成其善,全其好意思。亦方能有裨于大同生机之已毕,东说念主间净土之圆成。
大惑
翻译翰墨,除了信、达、雅而外,起初要审量其东说念主作品是否能为自身接受。若自身尚不可接受,可见原文本身距离信、达、雅已是很远,是否值得费时、费力去译出、传播?这应该是优先讨论的问题。
谈到佛法,尽管它是‘不堕诸数’的,但却也并不贱视相关时、空,干系条款的‘时节分缘’问题。从这个角度看,其品质远比印度为高。善于品味者,也必同意,虽然日本苹果最好品种是由我国山东烟台移植,但在色、香、水份、轻脆、甜酸限度等条款上,较之原生地区逊甚多。这彷佛佛法到了日本就走了样了。诚然‘礼失’不妨‘求诸野’。唯就佛法来说。中华大乘佛法,远比移植于任何国度更为纯正;也更能杰出信、愿、行、证的精神或特色。仅仅令东说念主大惑不明的是:为甚么放著自身戒行谨严,解行精邃高僧大德的文章不登,专爱热衷于不三不四的东瀛‘佛法’翰墨的翻译?而且不少学养很好的居士,所翻译出的文章,远不如他(她)自身写的纯正而有深度。实在令东说念主大惑不明。
我订阅‘菩提树’杂志,快要二十年,最近看了几篇译文,几次摇首欷歔。内有篇名‘祖师’的译文,许多方位,的确让一个具有正见的正信三宝弟子,有不忍殁之苦。尤其二七三期‘祖师’一文的内容,读来令东说念主有一字一泪的沉痛、悲愤。痛快那些绝无仅有的叙说是有它‘验证’的基础,也总让东说念主直观的感受到所先容的祖师,非论从那一角度看,都太不像位行家,更不像是中国东说念主。所谓‘白阳世界’,似乎听来并不目生,但可以肯定它绝非是诸佛主化的净土之一。如果从新到尾节引译文,难免太费‘海刊’篇幅。总之那是任何一位国内法师、正信居士都不屑顾、不忍读的文章。尽管未标出原著者为谁?敢信,除了‘日本居士僧’而外,那些名词,那些刻划,那些悟缘的强调,那些性格的描写,在中国东说念主或其他番邦的同说念来说,都是未曾梦见和不可思议的。
我之建议这个问题来推敲,也许是过分醉心弘法刊物对读者的影响。但既非‘如临深渊’,也绝非对任何东说念主专门见。释教徒可以不具足净功德,可以不辞入地狱,却不可以视‘如来家业’为不相关。故敢坦白进言:请尽可能少费神力,毋再毫无采纳的竞译日本变态了的佛法翰墨,则读者幸甚,佛法幸甚!倘笔者动机、知见偏而不正,合当生陷地狱。伏恳龙天护法,缁素大德为作讲明。
自然
谁都知说念三武灭法,是佛法的严重鬈曲,却很少有东说念主防备到在那时而羽士祝发,时而梵衲加冠的历程中,也给予了佛与说念以豁然贯通的机缘。奇怪的是一方面不少古德喜用说念家的辞汇,另一方面又大意到指说念家为印度自然外说念之俦,岂无商榷之必要?
如果你同意说念家自然的根底含义是:自者,自体、本身;然者,如是、如此。则说念家之自然,昭着是指原来如此──自身本来就是这样的。既然如此,说念家以自然为说念,有甚么不对?自然与法尔如此,有若干差别?倘谓自然即是冥然不动,亘古兀然,必是自然外说念无疑,信乎‘言语欠亨非眷属’也。
最占低廉
不慧根性下劣且孽障独重,每羡二乘圣贤,一叶扁舟,独脱存一火之洒脱俊逸,欲效常憾力实不逮。至于诸大菩萨混迹尘凡,或顺或逆,一龙一蛇,保任于各类治生之中,周旋于纵横捭阖之下,而能‘繁兴大用体无亏’,则岂只五体投地,真实屏气凝神矣。
自权生平失力处,辄在‘不服’、‘不直’,以怕吃亏故不曾占得涓滴低廉。苟能秉惠能行家‘心平’、‘行直’之训,何虑不可‘口角脱手便判’,岂不省了若干心思,大大占了低廉?
人道与本能
如果说,‘性’是万有领先的原因和最终的事实,或者说,‘性’是一切性命的实质。昭着,儒家说性,除了中和一书差堪近似而外,与佛法‘见性成佛’的性,是有著极大的差别的,而见解之庞大粗造,还是到达危机的程度。其中最特殊的,要算是孟子的学生告子了,除了仁内义外的主张,炫耀了他是个十足的‘存在决定雄厚’者而外,一句‘食、色,性也’!更是误东说念主无数,害东说念主不浅。
个别地说,水的属性是湿,火的属性是热,至随方而方,入圆则圆,无非是水的本能,岂可把‘决诸东方则东流……’‘水无有不下’当成水的人道?抑且水若只下不上,东说念主类岂不个个要变成碱东说念主?
火能熟食、燃物……等,也仅仅火的本能,难说念火竟具有不胜缕述的性?如果说食与色是东说念主的人道,那岂止是‘东说念主之异于畜牲者,几希’?昭着东说念主性与兽性根底就莫得区别了。
事实上,食与色的冲动,仅仅器官功能的反射,仅仅本能的要求,尚不号称‘良能’,怎可把官能当作人道或东说念主性?
这种兽性主义的谬说,二千多年来,一直是放辟邪侈者的‘表面禅’,登徒子的‘护身符’,贪嘴汉的‘挡箭牌’,彷佛一句‘食、色,性也’!‘踰东墙而搂其处子’,成为无庸婉词;而贪念酒色之徒,都是大肆而行的达人,可以仰俯无愧怍地去干狗男女的勾当,岂有此理?宁非特殊!
卤莽立言,习焉不察,数典忘祖,积非成是之流毒百世,遗害无穷,实在可惧!
漫谈国术
国术比赛的举办,很专门旨,十分新鲜,却也招得不有数仁见智的讨论。鄙人对此也不无感念,因忆‘五灯会元’载:
韩文公问大颠:‘弟子军州事繁,佛法省要处,乞师一语。’师良久。公罔测。时,三平为侍者,乃敲禅床三下。师曰:‘作么?’平曰:‘先以定动,后以智拔。’公乃曰:‘梵衲门风魁伟,弟子于侍者边得个入处。’
其实,岂仅仅国度大事必须谋定而动,一切事物,非定亦莫能成。
定、涵摄了一切功德和各类法规。它是存在的基础,正行的起初,创造的势能和力量的表征,而永与不惑、不忧、不惧者同在;反之,倘使涓滴愚昧、残忍、怯懦根性未净,便永远不可得定,永远不可拿隆重点──永远不可保持身心平衡。时常会心里害怕,摇摇摆摆,而存在著失足自踣的倾向。
国术、生起于定中,功夫在定力。招式、技巧犹其余事。盖各派祖师所传授之武功,并非一招一式,比划揣摩而得,那是证入‘东说念主天不二’,‘物我一如’甚深定境之后,自然迸发的超雄厚的律动。因此它虽以技击见重,施行上是融会了寰宇法规,自然规矩,总摄了形而上学、科学、心理、生理的最高形态。
尽管是支脉流注,派别广宽,而泉源不出少林、武当的一僧、一说念。至于筋肉横练,莽牛气功,允称武功,实未足代表我中华武学。由此可知国术发生于定中,而告成在定力。爱好国术者,喜招式的局势,而忽略招式所由出,纵使是力敌万夫,也还仅仅但得外相,未得心髓,但得其形,未传其神。必须藉定功的熔铸,才有性命力的饱和,从而锲入游戏三昧。对敌之际,全无东说念主我,九牛二虎之力,分毫无爽,凡有动作,全以敌手行动之反射,无心制东说念主,东说念主亦终莫能制。
习太极者,小周天未成,毕竟搞不清楚什么叫作念‘□’。充其量体察得个‘风’辛苦。宗少林者,如果未能教训到暖、动、顶、忍的定相,全同粗东说念主,未窥祖师堂奥。定,不仅仅武学的灵魂,功力所至,超越学问的神通妙用,也都于此发生,更何况拳脚小技?
尽东说念主皆知,近代禅宗泰斗虚云梵衲,夙未习武,形如孤松野鹤,恍若如不胜衣,而于从缅运玉佛至滇时,竟不费吹灰之力地移去数吨重的巨石,震慑住一群起心不良的恶汉。梵衲缘何有此神力?无他,定功精深辛苦。更何况他原是达摩祖师的嫡孙,岂无神功?仅仅向不醉心,向不炫露罢了。
因此拳脚招式,仅仅禅定的‘副居品’,正像辗米厂里糠秕一样,它并非是目的物。
信笔至此,必须声明,笔者既非国术高手,也无意强作解东说念主,仅仅急不可耐对国术比赛中,那些后生一又友的热枕期待,无保留的吐清楚这些肝胆,甚愿爱好技击的一又友们,决心过一个阶段的单身习定的生活,不仅耐力增、反应快,敢保来年竞技场上,将以充分杰出民族精神谦让质,深厚定力与风度,而赢得举世倾心,庶几不负祖师深心,大弘中华国术。
表现国学
读了汉克先生的‘中西医之间’,不仅颇有同感,自身有些话硬是一吐为快。
中医不科学吗?除非勾消事实,歪曲历史,不了解而又不肯去了解它的东说念主,才会说出这种主瞻念、强硬的话。如果东说念主们可以把自身学问或知识之外的学术,一律说是不科学,那科学的涵义是什么呢?倘使科学二字只能炫耀主瞻念的意旨,这还成个什么话?
中医在学理上,远承周易哲理,而生理卫生之学,则溯源于黄帝以前。因此中医的脉、穴之说念,精微神应,超出表像,于今‘先进’列国医学界,虽然惊于神效,争相钻研,迄今仍然消化不了。举例针灸一说念,风靡全球。尽管迂腐的中国铜东说念主图上所主张脉、穴部位、作用,他们绝无仅有,无法思议,但东说念主家发现灵验,便‘学非所用’,并莫得神话诋为不科学。如果说用草根树皮为不科学,早先西医不曾经煮金鸡纳树皮给东说念主治疟疾吗?又为什么把中医里的麻黄、甘草、肉桂、马前子、斑虱……列入西医药典,况兼举世都在使用呢?中医从未反对西医给与针灸,西医又有什么根由禁止中医给与胶囊呢?日本的‘龙角散’不亦然土洋结合吗?为什么不禁止它入口?
如果我们承认中华英才的滋生绵延,并非莫得条款,绝非侥天之幸,如果我们不勾消‘伤寒论’的学术价值,以及以往疫疠流行时,‘济众水’所阐扬的宏效,昭着中医一直都杰出著实用主义的科学精神,未可蔑之为不科学。尤其中医具深厚的形而上学基础,而灌注著王说念精神,以知五味、辨五色、察五气、因五行,顺其生克之理,扶其君、相之正,导其生机之畅,而绝非于头痛医头辛苦。举例学童有患气喘者,西医除了用沉着、粘液稀释剂扼制明锐,强化呼吸系统的鱼肝油外,有莫得更好的办法?若莫得,那些药物影不影响儿童的课业?如果给与中药的川贝、杏仁,不但味好意思可口,而且绝无反作用,半月体重增加,面色红润,自然根底病愈。胡氏昆玉的虎标药品不也风行遐迩吗?为什么不参考日本、韩国对‘皇汉医学’的尊重,专爱把中医窒息消除呢?当兹答谢中汉文化通顺全面推展之际,这难说念不是在‘以火去蛾中’吗?
中华医学,由来有自,我们渴慕早见其在制药之精真金不怕火,教诲之改革,阅历之严谨上得益显效,却不忍见中华国学方在番邦大行其说念,竟因水至清则无鱼,在痛恨、压制、消除下,成为绝响。我并不是中医生,但总合计:但凡对中华历史具有深有情感的念书东说念主,都不肯意见到国学之一的中华医药,在我们目下没落、灭亡。
净土新思
‘天地一沙鸥’能继‘飘’以后,成为好意思国最畅销的新书,实为令东说念主喜悦之征象。这讲明东说念主们并不耽著于描写肉欲的桃色初级风趣,炫耀出多数东说念主对精神解放与心灵解脱的向往和追求。
全书主要精神,在抒发并相持一种为朝上而生活的意志,以及真、善、好意思确当下就是天堂、地狱与罪过同在的瞻念点或意境。在简洁、清新的派头中,耀眼著「东说念主间净土’的灵光,也宣示了闲散以全性命追求‘十足无缺’的决心。虽然它的主角仅仅仅一只沙鸥(作者的自拟),而且翰墨与插图参半,但却更显出它派头的清新、脱俗,而惹东说念主喜爱。
尽管它不是形而上学文章,也莫得系列的表面结构,以及对性命更秘要、圆满的看法,然则对焦灼而又空乏,烦恼而又消极的东说念主群来说,它不失其为一种消除热恼的风凉剂。
圣学的心髓
就施行形而上学来说,它不是心,不是物;本非造作,并无主管。
它甚么都不是,要且一物也不缺。
非论说它是甚么,都失之于挂一漏万,而陷于僵化执著。
寰宇的施行仅仅个大化流行──一切由行中来,又向行中去;一切征象仅仅行的功能,并无个别的、永恒不变的实质。故行的创造功能,永远日眉月异,生生不断,以其‘相’有‘实’无,故一转而衍为万殊,万殊归于一转;万有当体是行,行外别无一物。
就寰宇法规来说:‘至诚无息,无息则久,久则著’。反之,息而不行,必归幻灭。
寰宇间无量恢弘星海的纷然罗列,各个星系的运转井然──自转、公转不失其序,到物相最基本的原子,都在不断的运行。一朝原子中灭亡了运转不停的电子,则质子或中子也便同期灭亡,绝不可静止存在。因此在这行的寰宇,充满著行的生态,充沛著行的生机,绝无任何静止的事物──静止即是不存在。
‘天行健,正人以自立不断’。这说明‘天东说念主合一’是中国东说念主生形而上学的特色。所谓‘至东说念主法天’,便可说明寰宇法规与东说念主生真理乃一贯之说念。这炫耀出‘行’是寰宇、东说念主生唯一的真理──不二秘诀。
于此我们也可以灼然洞澈性命的实体,无古今,无方所,无定相,唯‘行’能显,唯‘行’能知。也说明‘行’是一切性命的素材,寰宇实体和创造的功能、体用的一元;寰宇唯行故‘其为物不二,则生物无意’;唯行故,‘行者常至,为者常成’;唯行故‘环起无限’‘中间继续’;唯‘行’故,存一火可以勘破,永恒可以把捉。
若有东说念主发心阐述圣学,衍为‘唯行论’者,我将为之随喜,盖降服此论出,三教融,大易彰,性空显。其破邪说,显真理,裨世说念,正东说念主心,励创造之功,拔悔怨之习,将如立竿见影,其必‘放诸四海而皆准,百世以俟圣东说念主而不惑’,绝无疑问。
代沟
近时‘代沟’之说,甚嚣尘上,似颇忧吾东说念主与下一代间,因时辰之差距,存在有一说念无法填补的规模,致使不仅仅包括了瞻念点与生活感受,连带也影响到情感抒发与维系。其实非论就中汉文化的特质,伦理关系与社会结构,乃至期间配景来说,这都是不应该发生的。
因此‘代沟’一词,不仅仅不宜强调、渲染,而且大有商榷之必要。虽然后生东说念主的通性为情感丰富,易冲动而缺乏韧性,富于生机,多浮幻不切施行,容易产生不悦现实的情绪,导致无私心扉的追求。此不外是与年岁相随之雄厚与肃静深度的自然差距,自古皆然,事非今起,似不宜视为新的发现而特加强调。若谓面前好意思国邪痞所唱:‘我们是莫得根的一代!我们是被淡忘的一代!’为通盘期间后生东说念主共同的心声,那岂止是以偏概全,简直是捧心效颦了。
提要言之,当前好意思国后生因为缺乏应得的情感慰藉,生活关顾,伦理表率和思惟的启发,所产生之孤独、自卑感受,空乏、失望心理,虽属后生东说念主的稚子病态,但也自有其个别的立国基础、文化特色、经济轨制与社会配景诸因素,吾国岂其然乎?故戋戋深以为‘他山之石,可以攻错’固有所需,无病呻吟,有害有害。
端正科学瞻念念
诚然、科学是层次之学,系统之学,但最欠妥忽视者,科学更是实用之学,离开了实用,便很难肯定其意旨或价值。因此自然科学、社会科学自然是科学,此外一切有用的发明或发现,以及任何学问和技巧的专门联系,也都不可视之为不科学或非科学。因为科学不是形而上学,它唯独采纳性,并不具消除性。
就科学的自然单干型态──发展的事实来说,有表面科学与实用科学之分。前者如牛顿、爱因斯坦等,以发现寰宇的事实──整体或部分规矩为主,并以之指导、开导实用的范围;后者像瓦特、爱迪生等,则凭借试探、实验,使意念成为事实。虽然在科学发展的程度中,二者各有责任,同等垂危,未宜偏废,但显而易见的是:前者仅仅发现或发明,后者才是真实的在创造。
我国的科学发展之是以落伍,其是以迄今尚未能奋起直追,无他,病在重表面、轻实用辛苦。此不仅自古视创造为‘巧匠、淫技’,于今仍以乏表面基础的实用技巧──如针灸、草药为不科学。至于学校教诲,更稀有醉心实习者,甚至实验室亦仅作陈列参瞻念之用,遑言实习工场?联接社会?殊不知诺贝尔本东说念主仅仅藉屡次实验发明了TNT,他并莫得留住一条定律或定理。多产的大发明家爱迪生,为东说念主类创造了一千三百多种清新的生活器用,他本东说念主既不具备足够的表面基础,也莫得留住任何科学表面。尽管如此,请问有谁说他发明的电灯不科学?电话不科学?抑或电影、电报不科学?吾东说念主倘肯进一步明察,当知获诺贝尔表面科学奖较多之国度,多非进步国度;得实用科学奖较多的国度则多属富强康乐的国度。但瞻念好意思、德、日诸国,当知其富强胥赖重施行之实验主义,与夫技巧发展之杰出,以及实用教诲的工场学校一元化──表面与技巧相联接,培养出之手脑并用的隆起工程师;基础塌实,技巧精深之无数技巧师。
‘他山之石,可以攻错’。欲期科学由赶上而超前,当以端正科学瞻念念,改换教诲形态为起初。
西方文化精神的堕落
虽然泰西文化早在四百多年以前,就已在酝酿调动,但它永远脱离不开十七世纪‘科学主义’的思惟模式。因此谈到学术,便必须使用由天文体、数学产生的所谓‘科学的语言’。
十七世纪后,生物科学、心理科学的相继发达,西方的端淑,愈益扬弃了希腊文化中的东说念主文精神,因袭了罗马的‘古典主义’,而与希腊形而上学的救世精神,完全以火去蛾中。当今已发展到由电脑来分析东说念主、了解东说念主、批判东说念主,甚至是狡赖东说念主的程度。因此,价值瞻念念的动摇,东说念主本主义的瓦解,乃是例必的结果。
在反东说念主文精神的学术潮水下,今天的生物学家,已狡赖了东说念主类祖先的‘灵长’地位,而与畜牲等瞻念;所谓‘深度心理学’家,正企图用剖解的形态,在东说念主的细胞中,鉴别出知、情、意的因素,而且认为东说念主类的行动,只不外是从潜雄厚发出的万别千差冲动,既谈不到感性,也不比畜牲更浑厚、坦白。天文体家从地球非寰宇中心,连带降低了东说念主的寰宇地位;西方宗教的‘原罪’说,使每个东说念主都成了待罪之身,只能俯首认罪,顶天有时则十足不许。尤其是沙特(Sartre)和卡谬(Camus)等病态的‘存在主义’(Existentialism)的传播,正饱读荡著反传统、反威名、反现实的海潮,而冲现出‘代沟’,出现了一群群的‘邪痞’。这种反东说念主文精神文化逆流,不仅表现出了西方文化精神的堕落,昭着它也大大的生长了西方文化另一逆流的渗入、蔓延。
如果我们同意:思惟的潮水时时成为战乱的主因,那么我东说念主眼见劫数正萌,岂可东当耳边风?如此则‘大乘佛法援外’;‘中汉文化输出’,此其时矣!
变态形而上学
有些东说念主,把所谓‘存在主义’说成形而上学;有东说念主硬说王阳明是存在主义者;也有东说念主把寒山、拣到跟存在主义扯在一齐,这简直是荒宇宙之大唐。
实在说,所谓存在主义,仅仅极点个东说念主解放主义加主瞻念主义的别称,既不具备形而上学的属性,它也根底不是形而上学。充其量只不外是变态的主瞻念主义的反常思惟辛苦。
这种思惟,响应在文体上,有沙特的演义,胡风的‘论写实主义文艺阶梯’可作代表。
在艺术上,从毕卡索的画、普里斯莱的歌,以及抽象派的其他作品上可以概见一斑。
在生活情操上,‘天体通顺’者、‘邪痞’、纵欲主义者、裸奔……皆属之。表当今海外政坛者,‘雅尔达密约’就是一个典型事例,这些自然已无须多作解释。
至于王阳明学说,谁都会发现,阳明的思惟和学问主张,充满了感性和价值瞻念点,而且‘致良知’和‘究竟话头’,后者是施行与实践的溶融,而‘致良知’则是天东说念主合一的实践。究竟话头是‘知行合一’的依据和教唆,岂可误为主瞻念的直观。如果把服膺诚、正、修、都、治、平阐发为四端,谨守四勿,践行四绝,敬天法祖,敦伦尽分的大儒,说成是存在主义者,毋乃画虎类狗,简直特殊绝伦。
说到寒山、拣到,那是典型出世主义者,虽然非禅,尚不至于沦为存在主义。
传话倾销存在主义的先生们,可以休矣!
乐与笑
虽然‘染’为众生同具,而‘乐’则为众生共企。顾‘乐’名虽不二,田地实千殊。其间有常、乐、我、净之涅槃至乐。孔、颜心斋体说念之乐。绿满窗前,念书之乐。自反不缩,正人之乐。纵横捭阖,政客之乐。致君尧舜,政事家之乐。柳营歌乐,儒将之乐。称心如意,志士之乐。恭维得势,佞东说念主之乐。徜徉山水,高士之乐。嗜痂逐臭,畸东说念主之乐。蝇营狗苟,贱东说念主之乐……。各类乐趣,实不胜举。性质虽异,表征则一──笑。
笑、是东说念主类特有的表征。虽然不可以说不会笑就不是东说念主,但只要是东说念主就一定会笑,是可以肯定的。会而不笑,昭着另有原因。笑,不仅仅乐的表征,它更能在不同的时辰、空间炫耀出东说念主们不同的修养、心理景象、好恶弃取、感受深度、性向谦让质。因此,在表现的深度和性质上,便有著太大的差别,其间有:世尊绣花,迦叶浅笑的会心浅笑。英雄死路悲愤填膺,仰天椎心而泣血的悲笑。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涸鲋得水,因祸得福的破涕为笑。目中无东说念主,豪恣夸口的不屑之笑、贱视之笑。豪侠之士,把酒倾谈,所见略同期,声振屋瓦的朗笑。达官显耀,有瞻念看下属呈献不腆之仪时,常有的哂笑。借主临门,无计奈何时的苦笑。奸商面对主顾时的皮笑肉不笑。受到‘顺水推舟’,乐祸幸灾小东说念主,虚情假心慰问时的冷笑。天伦乐、庆丰充与告成告成的欢笑。篾片、走狗们,巧言令色的胁肩低首。夫子莞尔之笑。忍俊不禁之笑。哄堂、喷饭、哈哈大笑。口蜜腹剑,阳奉阴违的奸笑。青娥的甜笑。荡妇的淫笑。女星的媚笑。孩子的傻笑。艳后的倾国倾城之笑……。
这些都响应了他们的气质、修养、境遇和东说念主品。不管他们是真笑、假笑、冷笑、怒笑、甜笑、苦笑、欢笑、悲笑;也不管他们在顺境、窘境、瑶池、绝境。在这苦、空、无常、无我、不净,众苦逼煎的五浊恶世,笑总比不笑好。而且唯独笑,才能炫耀坚强、自高、澹泊、信心和丧胆;唯独笑、才能抒发慈蔼、关怀、同情与友谊;唯独笑、才能滋养生机,感召祥和;也唯独不忧、不惧舒怀无私的笑,才会迸裂心灵禁锢,罢休惨雾愁云,唤复书心、勇气,复我本有天聪。更何况笑是东说念主类的‘专利’和‘特权’。
芸芸众生,独东说念主会笑。诚如此矣,君胡不笑?
进化逆差
于此端淑进化一日沉,生活范畴拓向天际之找事在东说念主伟大期间,原不应尚存有神权、宿命之倒车瞻念念,而巫师、大相士、赛子平之辈,亦早应逆风飘荡,改弦易帜,如无历史惰性,自馁心理与农业社会保守落伍心理的残存,竟使若辈日间活见鬼,睁眼说谎话而生涯重生,邪说念大行,固不仅维系不坠辛苦。吾东说念主对此殊足诧异,亦至感缺憾,虽则卜筮之说念,深寓哲理,相命之术也渊源有自,惟逊于今时,早已修葺一新,但知打口风、揣心理,信口雌黄,冲口而出,既无服务表率,亦无须营业牌照,名号可以猖狂更换,地区可以今此明彼。若仅为生活骗东说念主财帛,尚可原谅,无如财色兼骗,害命谋财,斯已组成对社会东说念主群安全之威逼,宜为社会所共弃。此种东说念主物所变成之迷信落伍征象,吾东说念主无以名之,姑曰:进化逆差。
报载:某大学女生因相士谓其射中有水厄,遂遭其母禁止出门,该生屡作述说,恳求解放,为母所拒。脑怒之下竟以死抗议。虽然其死也轻如鸿毛,关联词孰令致之!顷闻其母懊悔交并,已陷精神分裂矣。
又:屏东魏老浑家,听信算命胡言,硬将亲孙女送东说念主作念养女,未料所托非东说念主,竟以稚龄沦入火坑。
尤为横祸者,辄为台南蔡、胡一对热恋情侣,竟因八字分歧遭两边家长坚决反对,苦求无效,终末双双殉情。近来轰动海外之钟某杀妻案之焚烧者──汤玉婉,亦系死于其母当初迷信相士胡言,以至误适非东说念主,卒罹奇祸。
彼赤子女辈究有何辜,乃忍心置之死地?为东说念主尊长辈,如此颟顸、愚昧、无知、主瞻念,良心能无愧怍?吾知汝等有生之日,皆含愧之时也。
最可耻者,乃为相命莠民,宇宙啖饭之说念正多,无成本买卖,亦不拘限看相算命;拾垃圾、捡废纸、送报、司阍皆足糊口,何事不可为,竟甘为鬼诡害命谋财,良知安在?斯诚所谓心灰意冷矣!顾执法、保安机关对彼等岂应闭目掩耳?且彼等行动之后果,语大,固已组成治罪条例;语小,亦已组成刑事现行犯,倘不亟施制裁,任听彼辈胡行妄作,东说念主权云何?宁非全面改换之最大讥诮?警迷荡邪,此其时矣!
狂简
狂简,日常地说,近似愣头青、苕通、半吊子……之类的东说念主。
这种东说念主、虽然不像假说念学、真乡愿那样可恶;假道学、真小东说念主那样可鄙,而且他们并不缺乏正义感与拖累心;有时,还能言东说念主之所不谏言,为东说念主之所不肯为。尽管是相等纯厚得可人,惜乎很难有建设性贡献。因为既已流于狂简,自然是表面多于实践,热情超越肃静;抱负很大,而条款不足;冲劲颇有,惜后继乏力。形成粗而不细,浅而不深,浮而不实,为而不终,志大才拙,志广才疏的毛病。这些响应出狂简者虽不够老练,却具有可塑性;虽欠缺深度,却喜气质纯朴,倘经名匠炉韝钳锤,加以淬砺琢磨,不难成为良金好意思玉。是以孔子倦游至陈,对他家乡的狂简小子,不仅是悼念,而且也奉求了很高的有趣、很大的期望,感叹地说:‘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奇文瑰句,不知是以裁之!’
孔子回到鲁国的后期教诲,所训导的高足,像子游、子夏、有子、曾子、子张……等,未必不是夫子所指的狂简小子。故知狂简尚不足忧,可怕的是狂而且妄,简而又陋,那就不胜训导了。
念书乐
若问‘念书之乐乐奈何?’这的确很难形容,任令‘绿满窗前草不除’,则难免散逸。
虽然如此,高下古今,非书莫通;圣东说念主之说念,非书难明。故殷仲堪云:‘三日不读说念德经,便觉舌本闲僵。’黄庭坚也说:‘三日不念书,便觉语言无味,其貌不扬。’这就太严重了,但非论如何,读好书老是一种享受。拿破仑统领雄兵,横扫欧陆之际,每天也要读一篇卢梭的‘忏悔录’。他说若不尔者,智虑不可活泼,天聪近似阻滞,生活自然枯槁,战斗也莫得了诗意。文信国羁身囹圄,犹自‘风檐展书读,古说念照神态。’
故非论造次颠沛,总不可不念书,尤不可不读好书也。
狂即是盲
今有反对精神解放的唯物功利主义者,任意蔓延其言论解放,逊至不知为知,以非为是,大似著魔发狂,还同疯狗乱狺。春秋时有狂东说念主田驷者,颇雷同之。
‘古事今谈’载:田驷为春秋时有名的狂士,呶呶不休,睥睨诸侯。一次探访邹国,因摧辱公庭,引起邹君震怒,下令搜捕,欲置之死地。田驷大惧,往投惠施私邸,恳求卵翼。
惠子因往见邹君说:‘当今有一东说念主觐见主公,故意闭著一只眼睛,暗示贱视与不恭。你将怎样?’‘我将杀了他!’邹君斩钉截铁地说。‘那么如果是一个盲人闭著两只眼睛呢?’‘我倒可以原谅他。’‘为什么呢?’‘因为他根底是一个盲人,不得不闭著眼睛呀!’惠子说:‘那么,请你赦免狂东说念主田驷的死罪吧。’邹君说:‘谁来说情,我都不可赦免他,因为他欺我太甚了。’惠子说:‘田驷东欺都侯,南欺荆王,为有名的狂放之士,事实上也就等于是个盲人。对于这样的东说念主,你为什么又不原谅他呢?’邹君不言。田驷竟因此而获免。
其实像这种不盲于目,而盲于心的狂东说念主,古既有之,今时尤甚。此辈望月而喘,睹日而吠,目之为‘睁眼瞎’,谁曰不宜?
龙
龙、为四灵之长。它象征著力量、微妙、腾贵与威严,而成为东方帝王的标志。
‘史记’载:汉高祖为母吕媪夜宿田间与龙交媾所生。身为帝王竟不吝上辱先东说念主,自居杂种而与龙攀关系,则龙的地位之崇高,可想而知。
顾事实上龙之有无,乃至体式、才智如何?迄今仍然是一个谜。虽然‘易经’上也说是‘云从龙’,施行上东说念主们吞吐彷佛所见的是云而非龙。俗称之‘龙吸水’,那也不外是超低气压所形成之高离心力风涡,因为接收并浓缩了云层,且吸水上升,遥望俨然一不见首尾之活动巨怪,乃产生疑似的错觉,如果说真有龙,那也仅仅如上古恐龙类的爬虫辛苦,谈不到有啥微妙。
此外现有于原始森林池沼地区之变色龙,无非是特大号装甲四脚蛇。非洲也有大型短角蜥蜴。而东海每现十数丈长大海蟒,亦有东说念主误指为龙者。
总之:深山、海洋,秘要莫测,大而无当,每有东说念主见。但非论如何无物能驾乎东说念主类之上──东说念主为万物之灵,则应该是绝无疑问的。
浮屠夜雨
重庆古称渝州。虽有山城之名,其实除丘陵起伏外,论高处唯有浮屠关辛苦。
据府志载:‘浮屠关为嘉陵、扬子两水流相汇最近之地,为争重庆者所必争,守重庆者所必守。’瞻念其襟带双流,壁峭岩矗,虽非夸大之辞,然其得享著明,则应归之于关上之夜雨寺。
府志载:夜雨寺,昔年壁间有青石,虽亢旱经月,尤津津涵润,若夜雨者然。寺初建于唐朝,后经整修,七级浮屠及壁间青石,早毁于兵荒马乱,石碑仍多留存,瞻念其缔建范例之巨集,早年应是知名森林。所谓‘巴山夜雨’典盖在此。故凡到重庆者,莫不争登浮屠关,暮宿夜雨寺,藉能晓悟一些诗情画意。
唐朝李商隐有‘夜雨寄北’诗:‘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翦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当作于此。
乌教
川东说念主每詈素行下贱,作风恶劣者曰:‘乌教!’至其含义为何?则詈者如此詈,闻者如此闻辛苦,虽皆知非褒语,然殊有数有深究其义者。此亦习焉不察一例也。
初曾请示上清寺寄沤上东说念主,承告以:‘乌教者,巫教之讹也。以其媚神祀鬼,邪术蛊东说念主,一如过时民族之巫师,却又有近似教团之组织,故姑称之为巫教。此巫非彼乌也。’颇然之。嗣以投效远征军第一兵站分监部,得漫游康藏,幸识普达上师,始悉乌教也者,乌而兼巫也。上师云:乌教乃微妙教之末流。莲花生大士初以红教弘化康藏,嗣以时久律弛,乃有宗喀巴行家之改革密宗,创立黄教。其间相持红教教法者有之;白衣立教如居士林者有之;折中组织花教者有之,而乌教则为重术背律,媚神弄鬼,密宗叛徒的组合,且衣物、器具乃至坛场皆玄色是尚,所供神像亦不例外,故东说念主习称之为乌教。非自立之称号也。迄今川康虽尚有其残余,然教团组织早已不存在。盖其爱毛反裘,背真取邪,弄神弄鬼,久为众东说念主所共弃。宜其凋零陨命也。
(注:微妙之教,乃诸佛亲传。立教特色,端在授学者以微妙之钥,俾得如法开启微妙法藏。虽然衣珠原属己有,若不如法发现、取得,仍同贫东说念主之子;一朝取得却又是本来家珍,本来未失,本无所得。故曰:‘虽然旧时闲野外,一度赢来方甘休!’吃紧处端在莫以把玩钥匙为自高。)
嵩山少林寺
少林寺位中岳西峰,少室北麓。少室拱前,五老卫后,崖迭泉冽,巨柏环拥,阵势雍穆,胜地自然。初建于魏太和二十年。隋文帝曾更名陟岵寺,唐复名少林。
达摩行家佩印西来,曾在此面壁九年,以待神光,密付心印,一华五叶,由兹开敷。寺内佛像多有千年以上者,前后各殿,墙壁嵌碑甚多,惜唐以前者,因年久风化,已渐混沌。
寺东有巨槐二株,相传为六祖以钵盂自广东盛来移植者。其花芳醇,治痔疾及坐板疮神效。
寺右有面壁石,白质墨纹,呈西僧形,隆准虬髯,彷佛初祖。
此外如汤王庙、东白寺、少室阙等名胜名胜尚多。
妈祖
昔时帆海与渔业,尚未发达,向海洋讨生活者,恒以性命为赌注,与浊浪排空搏斗。途中或遇风暴,固是十九不可避免;纵是水静无波,亦不免四顾沧茫,令东说念主倍感空乏无依。故人式船尾,均设有神位,供奉神祇。东南沿海则以妈祖信徒最广,香火最盛,其宫、庙之多,建筑之伟,远胜余神多多。致使远至中南半岛、南洋群岛诸国、乃至日、韩、菲诸邦,亦有迎奉服侍者,诚威灵显赫,遐迩共仰也。神而享此福报,必非无由。然其分缘如何,言者老是望文生义,迄无定说。不慧因戍海岛分缘,得识避秦来引之一沤老东说念主。老东说念主籍闽之霞蒲,有说念长辈也。偶于座谈间,为余话妈祖事迹甚详。谨记概略如左。
妈祖姓林,默娘其名,福建莆田东说念主,父官巡检,世代笃信瞻念世音菩萨。生于宋建隆元年三月二十三日,奶名九娘,因自幼痴呆缄默,故以默娘名之。少时奢睿颖异,异常东说念主,念书过目成诵,尤喜研读佛经。稍长,皈投大悲庵净光上东说念主,循其所愿,授以度母瞻念音本尊及秽迹金刚诸密法,并为专说大乘要义,授三昧耶最上戒。未几修得神通,每为邑东说念主驱邪愈病,众咸目为神东说念主,而救溺、导航、解海上危难,功德尤大。
据云:每值大风雨夜,辄以真言加持灯笼,悬之海滨,风雨不可熄,且光烛海上百里,归舟赖以知途觅归,其余宽仁济度事迹甚多,不胜胪列。或以其未能掩迹,每显神通,故年仅二十六,侍亲寿终后即活着。
默娘童贞修法,终身未嫁,独惜住世时短耳。逝时,遐迩闻耗悲痛如丧其亲,争相出金为之祠。嗣后帆海者遭难时呼祷,辄能化险为夷,灵感如响斯应。
宋、元、明、清历朝帝王皆有封号,至乾隆始尊为天上圣母,下诏有司春秋祭祀。其感应事迹,散见于历朝史书,不赘。
权术
基于一种‘习焉不察’之知识惰性,对于‘权术’一词,多数东说念主常存有传统性的误解。致使竟视之为代表空虚、奸巧、狡计、罪孽的标志。
究实而言,所谓‘权术’也者,只不外是掌持职权者,或负国是者,秤量东说念主才的一种形态、技巧或艺术辛苦。充其量亦无非稍嫌其功利主义颜色,岂可与诈术、诡说念同日而说念?须知‘知东说念主不易,东说念主不易知’,而知东说念主又为得东说念主与善任之基础。能得东说念主矣,宇宙更有何物不得。故苟能善于量度出一个东说念主的特质与长才而器使之,号称已尽忠诚谋国,或公忠之能事。此唯廓然大公之圣贤能之,岂官僚政客所能妄冀?盖宇宙事莫不因东说念主而产生,一切问题亦无不赖东说念主以料理(月球宁静海永不会发生任何问题)。
掌持了东说念主才,便掌持了东说念主心;能掌持东说念主心,则‘仁者无敌’矣!更有何疑?故量度东说念主才(知东说念主)之艺术,圣东说念主亦尝重之。不见孔子说念:‘正人远使求之而瞻念其忠。烦使之而瞻念其能。猝然问之而瞻念其智。急与之期而瞻念其信。委之以财而瞻念其廉。告之以危而瞻念其节’。
王阳明亦曾言:‘躁于其心者,其动妄。荡于其心者,其视浮。忽于其心者,其貌惰。傲于其心者,其色矜。’
此外,姜子牙八证法,诸葛亮七说念法,黄石公六遵法,皆名权术,亦皆属知东说念主形态。则‘权术’也者,果恶哉?
当励行行政改换,知东说念主善任益为垂危之际,爰录四法于左,聊供参考:
一、姜太公八证法:
(一)问之以言,以瞻念其诈。(二)穷之以辞,以瞻念其变。(三)与之以间,以瞻念其识。(四)明白显问,以瞻念其德。(五)使之以财,以瞻念其廉。(六)试之以色,以瞻念其贞。(七)告之以难,以瞻念其勇。(八)醉之以酒,以瞻念其态。
二、诸葛亮七说念法:
(一)问之以口角,而瞻念其志。(二)穷之以词辩,而瞻念其变。(三)咨之以战略,而瞻念其识。(四)告之以祸,而瞻念其勇。(五)醉之以酒,而瞻念其性。(六)临之以利,而瞻念其廉。(七)期之以事,而瞻念其信。
三、黄石公六遵法:
(一)富之而瞻念其无犯,仁也。(二)贵之而瞻念其无骄,义也。(三)付之而瞻念其无转,忠也。(四)使之而瞻念其无隐,信也。(五)危之而瞻念其无恐,勇也。(六)事之而瞻念其无穷,谋也。
四、七害法:
(一)无智略计较,而重赏爵之,故强勇轻幸运于外,谨勿重用。(二)名过其实,出入异言,掩扬善恶,进退为巧,谨勿与谋。(三)朴其身躬,恶其穿戴,语无为以求名,言无教以求利,此伪东说念主也,谨勿近。(四)奇其冠带,伟其穿戴,博闻辩词,虚论高议,以为容好意思,穷屋静处而诽时俗,此奸东说念主也,谨勿宠。(五)谗佞苟得以求官爵,果轻死以贪禄秩,不图大事,贪利而动,以高谈虚论,论于主座,谨勿使。(六)伪技巧华饰,而劳民伤财者,必禁。(七)伪方异技,卜筮左说念,不详之言,幻惑良民者,必止之。
总之,能知东说念主善任,则谋国之说念毕矣。顾东说念主才涵义虽非一端,而万物皆以坚硬是尚,光热是求;此钻石之是以可珍,白金之是以贵重者也。至于东说念主才,则不仅应以血忱风骨为首要,尤应醉心肠命光辉与热力之强度。惟光强者常非眼光可睹,热高者每积蕴乎心田(亦犹内燃机然,内燃故能源充沛。)故勤察、广访,并屡试以核定之,为抡才之起初。
东说念主才
古东说念主抡才,率从东说念主本起程,故访求、荐拔必以杰出东说念主性价值为前提──东说念主格尊容为基础。易言之,乃就东说念主而衡才,非因才而重东说念主。故苟不具备作念东说念主必需的品质,其才不屑说念也。盖东说念主而无才,犹无害乎其为东说念主;才而非东说念主,抑何贵乎其有才?此是以鬼才、苟才、奴才……之目为贱丈夫者也。
三代禅让,派头早标;孝、廉、方、正,东说念主品是尚,宜乎国康泰而民安绥。逊至隋、唐以后,重治术而轻王说念,历代君主,皆视血亲平民为奴婢、刍狗,而以文章羁麋宇宙士,重文藻、轻德行,至于良心、血性、肝胆、气节更毋论矣。欲其德称才、质若文,可得乎?此是以‘东说念主才’辈出,而世风益下,国势愈衰也。
杨桃
台省夏末秋初盛产杨桃,色淡味雅,允为佳果。杨桃初名洋桃,谓其来自南洋也。广东珠江南岸所产杨桃,色深黄而泛红晕,汁浓肉厚,香甘倍逾台省所产,号称杨桃中之隽品。
杨桃输入我国甚早,晋东说念主稽含记以‘大如木瓜,黄色、皮肉脆软,味稍酸,上有五棱如刻出……以蜜渍之,其酢而好意思,出南海。’苏东坡诗亦有‘恣倾白蜜收五棱’之句,可见此物最宜加工。鲜食以色呈深黄为宜,青者含果酸过多,食之损胃。加工蜜饯,则以浅绿、淡黄较佳,以其皮薄味浓故也。
杨桃含无数维他命C及葡萄糖等营养,其特有之酸质及细分子矿物资,对东说念主身而言,有融化粘液、扼制过敏作用。故鲜杨桃去角后,横切片加盐(适量),煎水当茶,可愈气喘。
话竹
所谓民族文化,具体而言,即某一民族之共同生活特色是也。若然,则‘竹’之一物,与我中汉文化渊源特深。以翰墨器用言,‘竹简’乃继甲骨文后进步产物。孔子读易‘悬梁刺股’即属竹简。
秦、蒙恬造笔,固以竹为管,而蔡伦造纸──尤其高等纸之主要原料亦为竹。若夫文东说念主画竹,寓意于‘高风峻节’;每以此比较正人,端取其虚心多节。岁寒三友,风骨凛凛;松竹梅兰,雅淡正人。
旧时世家多喜植竹,谓能发财、兴旺,或在嘉其家族繁延而融熙友爱欤?
他如食用亦不可缺竹。早期之‘箪食’固是以竹筒盛饭,而大陆之竹筒饭、竹筒酒、粽子、竹茹、淡竹叶、竹盘、竹筷等不可胜纪。
在居住方面,南边多竹楼,迄今竹席、竹床、竹椅、竹帘等仍占手工艺出口之巨额。
特应一提者,辄为竹笋,品种之多,烹饪法之各擅胜场,令东说念主叹为瞻念止。昔时有东说念主以之作为消滞清肠食品,每收奇效,今东说念主则喜凭直观,谓其仅含纤维素,碳水化合物,缺乏营养因素。实则鲜美者含无数戊种维生素,对促进代谢,软化血管,抗阻朽迈,功效甚宏。
四川西部所产熊猫,即专以竹叶为食品,秀丽温情,净洁洒脱,举世目为珍兽。
古今咏竹诗篇甚多,最早者为见于诗经之绿竹篇,此不赘举。终末值得一提者,竹与我释教分缘特深,姑非论‘紫竹林中瞻念自若’,大陆诸大院寺植竹无不以‘顷’计,举凡用具、副食、厕内无不赖之。至于诸种乐器,材料虽有八种之多,施行主乐器如笙、管、笛、箫等皆以竹为之。
吾东说念主敢断言:微竹、中汉文化将褪失华彩,吾东说念主生活将堕入庸俗,料必无东说念主苛责。
谈茶
茶,为山茶科之常绿灌木,叶椭圆,边沿呈锯齿形,其叶经加工可为饮料。茶叶之主因素为维他命C、B、咖啡因……故功能提神醒脑,除瘴去湿,并能贯注坏血病及贯注老东说念主黑瘢(又称寿瘢);惟须中品以上者,乃具上述功效,如若暮春所采之粗茶,或发酵后之红茶,则仅含单宁酸等物资,饮之有害有害。
茶中上品,乃采于初春嫩叶加工者,如雨前、谷雨等是。茶中佳构应推冻顶毛尖及雀舌,盖不仅色嫩味馥,且营养价值特高──含维他命A、B、C、E,故功能明目清心,消痞除滞,生津驻景,非臆说也。
他如杭州制之龙井、福建之武夷、安徽之大方、瓜片、云南之陀茶等,皆属佳品。总之,茶叶产于峻岭、陡壁者最好;原料越嫩则愈佳。传统之制法,较机器加工者味正。
至于泡茶形态:水之采纳、茶具优劣、品质核定,则属专门学问,不敢妄议。惟西藏东说念主之饮用奶茶,英国帆海者之饮用清茶,确能收贯注坏血病(维他命C缺乏症)与除滞去瘴之效,则史实斑斑,乃无可争辩者。
目前国东说念主饮茶已不谨慎,茶说念似失传已久,唯邻邦日本尚能衔接余绪,饮茶同好,曷礼失求诸野?
戒酒偈
近代禅宗巨匠虚云行家,对通盘释教的贡献,是举世皆知的,不敢在此饶舌,盖恐挂一漏万也。仅就他老东说念主家对祖庭──韶关南华寺,竭力帮衬的事实,也说得上是劳苦功高的。
民国二十四年,起初诞生曹溪旧说念。二十五年重建大雄宝殿。二十六年重修山门。二十七年修建宝林门、香积厨、斋堂、客堂、伽蓝殿、钟楼等。二十八年重建饱读楼、修葺祖殿……因此南华寺才能还原它的庄严壮丽。
祖殿六祖座旁有一金发神像,相传系六祖侍者,名通达,众称之为二老爷。据说是六祖开山时收服之蛟龙精,后为六祖护法,甘作侍者。宋时杭州之济癫僧,即为其投胎云云。昭着生吞活剥,妄言妄听辛苦。
侍者嗜酒,檀越为设酒亭,凡酒缸、杯、箸等酒具一应俱全。据说酒在缸中隔宿即味杵臼之交。因为酒是五戒之一,看来实在瞻念,以往虽曾有过几次撤除之举,关联词每次都有不好的结果,相延下来,再也无东说念主敢动。
虚公来主南华,力除旧习,撤其酒器,并为说偈曰:
侍者有德曰通达,誓辅祖庭众所尊;东说念主多谣传师好酒,师率千佛无此风。
想是佞恶窃尊誉,嫁罪自饰将无同,今为拈出雪此耻,长伸两手振吾宗。
经虚公谆谆教化,长久趣剧,竟尔收尾。此亦盛德感格一例耳。
戒杀食素
潜伏在东说念主类雄厚深处的贪念、残忍、怯懦、愚昧等原始的遗传,不仅仅组成了东说念主性的弱点,同期也种下了东说念主类遗弃的因数。如果东说念主类不肯澈底醒觉,不肯拔掉这与畜牲共有的劣根性,终末终必会让自身的罪孽遗弃掉自身。
东说念主类广大常见的贪念,残忍行动,莫过于为恣口腹之欲而屠杀动物,这种愚昧残忍的行动,已充分线路了贪嗔痴的全分,构陷了升华东说念主性所必需的恻隐和不忍的情切精神,种下了仇恨的种子。岂知众生的赋形虽别,性命的本质沟通。
基于‘众生皆有佛性’之义,杀生何殊杀害因中佛?亦何异乎自相残杀?虽然佛性不可坏,而因果岂能逃?此是以古德有‘欲知世上兵器劫,但听屠门夜半声’之当头一棒。况东说念主为万物之灵,理当参赞化育,以成天地大德,今竟如兽相噬,岂非自戕性灵?须知畜牲亦有显德;故鸦知反哺、羊能跪乳、马不乱伦、牛任耕种、蛇感德献珠相报、犬守义不弃家贫。且昔有黑驴鸣冤、黄狗起诉义行。今复有海龟调停菲律宾妇东说念主维拉内瓦,举世腾传之新闻。
姑非论‘食肉者鄙’‘食肉无智’,仅就卫生瞻念点来谈,肉食含毒,素食龟龄,早经科学讲明。因此、为了培养福田,为了东说念主类福祉,亟应自行劝他,倡导戒杀食素,选藏动物,庶可由保我子孙难民,进而消弥东说念主类劫数。
节约之益
勤与俭乃东说念主类生活之良习,福寿康宁之资粮,亦为成德立业之根基。
古来贤者莫不节约是尚,而耽逸乐、恶劳顿、贪享受、避艰辛则为申明散乱,作奸违纪,乃至陷国败家者之共同原因。
鹤林玉露载:‘勤有三益’其一‘一夫不耕,必受其饥;一妇不蚕,必受其寒。是勤可以免饥寒也。’
其二‘农民昼则力作,夜则颓然甘寝,故非心淫念,无从而生。是勤可以远淫癖也。’
其三‘户枢不蠹,户枢不灭。周文论三宗文王之寿,必归之无逸。是勤可以致寿考也。’
曾文正亦主张:‘身体虽弱,却不可过分可怜;精神愈用则愈出,阳气愈提则愈盛。’
晋东说念主陶侃居恒运砖以防怠。玄德羁吴,每抚髀肉而泫然。至于吾教如百丈行家之‘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玄奘行家远涉天竺之沉重朴素,则又相等东说念主堪能矣。
汉代文景之治,实起始于文帝之节约,乃至在位二十三年,宫室无所增益,台囿未曾修葺,服御亦未替新,而张世安位列公侯,食邑万户,身衣弋绨,妻自纺织,家僮皆擅技艺,以事出产。彼君臣克勤克俭能如此,国势安得不重生?国威安得不远被?明太宗临朝时,因里衣袖已垢敝,纳之以见群臣,有赞帝俭德者。太宗叹曰:‘朕日更新衣十袭,亦未始不可,但自念东说念主应惜福,故每浣濯至再,昔皇妣躬亲补绢旧衣,皇考见之曰:“皇后居繁华而俭若此,正所为子孙为宇宙法。”’于此,当知明初之盛,非偶然也。
近代高僧印光行家,食粥后必舔钵盂,偶落饭粒,必拾之纳于口。虚云行家生平鲜乘舟车,恒御破衲,不蓄财物,粗食陋居宴如也。太虚行家亦常披著旧衣。三行家修行皆得节约之益。
时丁季世,人欲横流,正义不张,国步繁重,仁东说念主正人,其以节约为宇宙倡。
澎湖点滴
业风所煽,不有自主,阔别二十六年后,今番又谪澎湖。虽然景物吞吐似相识,无奈东说念主事已非旧时矣。信乎世事无常也。
寝室位于海滨,气象殊不恶,唯举目沧茫,难免令东说念主兴身世之感。尤其入夜风呼啸,涛拍岸,每不可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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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拜访各领袖,出无车,疲极。且喜地不大,而旧雨不少。十日以来,日日应邀赴宴,情切诚沁东说念主,只虑日见痴肥,按序维艰,行不得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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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民仅八万,而各色庙宇,竟多达一百四十二座。此犹仅限于登记有案者,若夫神坛、神堂,尚不啻此数,岂止冠全省,兼且甲宇宙,诚奇瞻念也。其中属于释教者,仅有潮音寺、瞻念音亭、菩提寺等诸处。真实不搞经忏,不拜斗、荐一火,以弘法为职业者,仅一明见寺辛苦。其余寺庙多画虎类狗,所奉亦不悉为何方神圣。如瞻念音亭之瞻念音金身,竟与地藏无殊。全县最壮丽之将军澳施大将军庙,所奉主神赫然为明末降清叛将,攻略台澎之汉奸施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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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东说念主士有酝酿恭请乩童公开饰演神通之说。盖乩童也者,既居神灵代言东说念主,‘法司’钱树子,又能决个东说念主祸福与国度劝慰,尤能灰到病除,医药可以扬弃,外汇可以从简;但邀神悦,繁华可以坐待,努力成为饱胀。岂可不广征信众,大显技艺?毕竟如何?且拭目以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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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亢旱缺雨,哈蜜瓜发育不良,花生、地瓜不可播撒。日来各庙锣饱读喧天,大跳其神,堪怜的是连日阳伞高张,依然是万里无云。不独如此,马公北极殿且大搞其驱魔法会。据云某神招之即来,而挥之竟不肯去,多样残酷,庙祝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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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顷正发起停建庙宇通顺,藉加强小康计画之实践。停建庙宇或尚可行,欲期人人以媚神之资,用以助东说念主,吾知其不可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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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垵位于西屿结尾,山高澳深,渔舟竞泊,入夜灯火耀眼,恍若战舰罗列,令东说念主逸想起郑延平叱吒海上之昔日威风。外垵气象优好意思,尤其那银色沙滩、海豚嬉浪和柔顺的贝壳,最为瞻念光客所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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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石为澎湖特产之一,而以产于将军澳者最好,望安次之。惟矿脉薄而少,今已不易发掘。望安乡由十九个小岛组成,总面积十四平方公里,就中以将军澳最为繁荣,号称大厦连云,巨船栉比,故有小高雄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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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闻守宫鸣嗓,始愕、继疑,终于释然。守宫俗称壁虎,笔者踪迹遍宇宙,唯澎湖守宫善鸣,其声类画眉,殊不恶。他处守宫皆属哑虫,不可鸣。
此间某省议员闻生啖守宫可愈癌,遂日啖十数尾,然卒不治。名记者詹益兄,日以香菇佐餐,肺癌竟因得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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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湖第三大岛是七好意思岛。岛名七好意思,有典故在。相传明嘉靖年间,海盗来袭,烧杀奸掠,恣意暴戾。岛上有青娥七东说念主,坚硬秀好意思,于海盗登陆时,惧不可免,遂相与投井,以全贞操。以后井边生出七株常青树,春夏着花,色白皙,香清馨。冢前有碑歌其贞烈曰:‘七好意思东说念主兮,白璧志,抱贞全节兮,死随之;芳魂永托常青树,永劫常春开满枝!’
陈知青‘澎湖史话’载‘明洪武廿年,倭寇侵袭福建沿海地区,江夏侯周德兴驻防严实,倭寇不得近,游荡海上,遂袭大屿,迫使七好意思东说念主殉节。’此即七好意思定名由来。岛上土质与大陆同,农渔两茂,岛民生活颇佳。顷闻岛上机场修竣,不日即可通航,亦瞻念光客之福音也。
可怕的无知
谁也知说念,地球上最早的支配──恐龙,并非遗弃于外族,而是陨命于它们的自利、贪念和无知。一样,当东说念主类的生涯不再受到来自凶猛野兽的威逼时,组成东说念主类解放和生涯威逼的,便仅仅东说念主类自身的自利、贪念和无知。
如果在面对著柴米油盐……‘八苦交煎’的性命历程中,东说念主们不从‘良知’的‘觉性’里省悟过来,而甘受妖魔的眩惑和五官的蒙蔽,无知已达到可悲的程度了。如果有些科技、知识和学术教导著东说念主们走向恐龙的覆辙,那更无知得可怕又可悲了。
邪见可怕
佛法的主要精神在于破邪显正。邪见不破,则‘诸天众减少,众恶说念充满’;处死未显,则东说念主心陷溺,世说念陶醉,抑且永劫常昏,解脱无路。
邪见的遗弃力,大于激流猛兽百千万倍。激流犹可治,猛兽犹可逐,独邪见流毒百世,祸害无穷。尼采的超东说念主形而上学,升华出一代魔王希特勒;达尔文的适者生涯之说启导了三百年中,帝国主义的竞相侵扰、抢掠、屠杀、奴役爱好和平与世无争的弱小民族。流毒所至,二百万以上的犹太东说念主惨遭杀害;数亿无辜东说念主类,横遭少数总揽者,压榨、克扣以至敲骨吮髓,民无□类。
远者完了,近亦颇有令东说念主猜想‘井之渐’易理而殷忧难抑的怪像。可能是变态心理的感召,也可能是枯燥之徒为趋附更多枯燥之辈,藉以图利;更可能是邪说念党徒的邪见私运,伪装偷渡,所玩的‘耳目一新’把戏。不信请散步重庆南路,流览一下出书的新书,你将可发现豪恣不经,天方夜谭的超地球、越世纪的怪论自然不少,招神引鬼,诡词邪解,足以制造巫师,培养耶棍,即将变成无数精神分裂,失心成狂的邪书,更是五花八门,邪不胜数。呈现出妖孽,隐敝了祯祥。斯可忍拍案而起。
试看、若干耶棍愚弄善民,骗钱骗色,谋财害命?除了报章时有报导,漏网音尘,知有若干?星相之徒,凭那狗屁瞎掰的脏嘴,三寸必烂的毒舌,构陷婚配,摆布骨血,怂恿作歹,奸淫妇女,其罪过堪云作恶多端,竟然堂堂皇皇为非作歹,肆无顾忌。相命既然无须考试,不限阅历,以往大盗曾经摇身一变为大相士,谁信其中定无奸宄潜伏?坊间非论洛阳纸贵,邪佞之徒唯知故意可图,夜市淫书文图并茂;书店销神怪邪书。启灵学、第六感、灵媒书、圆光术、通灵坐禅法、天主外星东说念主……牛鬼蛇神,光怪陆离。使东说念主兴宁忍‘文化沙漠’冷酷,厌闻妖妖魔魅之慨。既然佛法的慈济,表当今破邪显正的心灵调停上,则行家、大士们,显轰隆威作狮子吼,此其时矣!
关联词政府当局,亦宁忍见民族文化,社会朴风,让这群为鬼为蜮构陷无遗?
落寞与枯燥
‘永劫漫空,一朝风月’。只这空,即是寰宇的实相。淡,才是东说念主生的真味。如果我们不以平安为福,恬适为乐,那么落寞与枯燥,便将永远追随著我们,让我们成为一个最落寞,最枯燥的东说念主。因为,找刺激,只会招来更多的空乏感;逞权势,只会得到落寞的结局;大肆声色,只能‘赢得青楼坑诰名’,却冲淡不了‘穷愁陡立,岁月滞留’的悲哀;物资的自高,更是永远都填不悦性命的空乏。当知不甘示弱的结果,只会制造出连锁性的罪过和骚乱,而终末能获取的酬谢,也只会是烦恼、不舒服和遗弃!
莎士比亚说得好:‘东说念主们终身追求著空虚的影子,所能得到的,也只不外是空虚的自高’。如果我们不可认清生活的意旨和性命的真理,把捉住性命的永恒,置生活于性命的泉源流水之中,便难逃性命的陶醉、幻灭,终末能够留住来的,仅仅这轻佻的证词:
感叹枯燥的东说念主,真实枯燥;
不甘示弱的东说念主,永远落寞!
苦与乐
出愁城,登乐邦,虽为东说念主所共企,然何者为苦?何者为乐?猝难遽下界说。若以清寒为苦,缘何释尊弃王位如敝屣?乃至以生为乐,死为苦;刺激为乐,落寞为苦;康强为乐,病为苦……皆属相对之说,不契究竟之理。盖东说念主心不同各如其面,境况差异,感受亦殊;此之所苦者,彼且以为至乐;彼所追求者,此则避之不遑。曰苦,曰乐,实不易言。
约实言之,苦乐从心生,亦皆随性转,两皆无自性,心尚不可得,苦乐何所寄?关联词甜瓜澈蒂甜,苦瓜连根苦,征象颇有,拼凑言之,必须是无条款、无采纳、无取代的乐,乃堪言乐,乃能常乐。若以根尘采纳之相对为乐,则是以刺激为乐,其乐顷然,而落寞恒常,未是真乐。若求真乐,亦有妙诀:此时当乐,此处可乐,众善奉行,洋洋自得。自若不乐,则病在采纳条款,殊不知有条款之乐,仅仅暂乐,暂乐何若常乐,而常乐必须自乐,自若不乐,无东说念主能畀你以快乐也。
语苦亦然。世间本无十足的苦,仅仅东说念主们自苦耳,自若不苦,无东说念主、无物能苦汝。诚然生、老、病、死、爱离别、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是苦非乐,如若力气充沛,亦尚不难排遣。故凡健康身无病,借主不上门,法院无传票,无寇仇傍观,而言苦者,皆属自苦。因他(它、它)所引起之苦,尚可徐除苦因,开脱苦境,唯独自苦,真实难医,须是不自苦始得。
总之:苦乐从心生,亦由心主管。劝君勤瞻念心,一切不存在。不见黄檗行家说念:‘凡东说念主多为境碍心、事碍理,常欲逃境以宽心,屏事以存理;不知乃是心碍境、理碍事,但令心空境自空,但令理寂事自寂,莫倒用心也。’
若能如此,岂不是直截痛快?还会用心吗?
莫又说念‘无心可用’好。
根底问题
随著性命而发生的各类问题,也永远随著性命在吐故纳新,显得层出不穷,复杂万分。
就东说念主类来说,一切的问题不仅是因东说念主而产生,靠东说念主来料理,况兼它也永远紧追著东说念主类的滋生进化,不断地在普及它的质和量,威逼、利诱著东说念主类上前迈进,朝上发展。除非东说念主类灭亡,问题永远存在。一朝问题全部消除,东说念主类进化也便立即终止。
尽管东说念主类藉多如牛毛问题的突破,到达今天的端淑,也尽管东说念主类永远要面对著料理不完的问题,但那些仅仅枝节的、个别的,唯独苦与乐、生与死才是东说念主类共同的根底问题,这是‘唯佛与佛方能究竟’的东说念主生最紧要的问题,料理了它,便不再有任何值得醉心的问题存在,便永远不会再遭受到问题的困扰,即是解放自若的无事东说念主。
这个一了百了的根底问题,唯独佛法才能够料理。此外非论是主张淑世或玩世,赞同有为或无为,采用乐瞻念或悲瞻念,凡此形而上学上的各类东说念主生瞻念点,都仅仅主瞻念的认定,都料理不了存一火苦乐的问题。
若说是‘吾有大患,在吾有身’,发挟恨岂能料理问题?
既然是‘未知生,焉知死’?问题分明存在。
如非甘居下劣,便请入我宗门,披戒甲,仗慧剑,断存一火根,泯苦乐际,一了百了。永庆升平,岂不丈夫。
生与死
生与死,乃东说念主生穷根澈底的唯一大事,亦为东说念主生历程中必须突破的中心课题,佛陀出世的‘一大事分缘’在此,历来圣哲奋性命全力以穷究者亦在此。
儒家对于生与死的问题,在生的方面,是以淑世主义的东说念主生瞻念为基础,而至极醉心肠命价值的创造,主张以价值不灭来延续或填补身后的断灭。东说念主死留名,是以便有‘三不灭’──树德、建功、立言的标橥,来料理‘正人疾殁世而名不称焉’的忧虑。
至于死,儒家既莫得建议瞻念点,自然也不会有料理的办法,仅仅采存疑的立场,一句‘未知生,焉知死’便‘不知为不知’的带过了。酌夺也仅仅重申一下价值瞻念点,所谓‘死有彪昺日月,未足轻重’辛苦。昭着,对于施予众生以心灵的施济,儒家是窝囊为力的了。
说念家用辩证的形态来都存一火,充其量也只能描写诞存一火轮回的宛在,像‘物,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等等,岂能有助于存一火的解脱?强作达瞻念,若干也抹上了一点悲瞻念的颜色。
若夫所谓‘生则尧舜,死则腐骨;生则桀纣,死则腐骨,腐骨一耳,孰知其极?’直是用死来狡赖生的意旨,用死来混同善恶的价值。
最严重的是堕入了拨无因果的断灭邪见,消除了东说念主们朝上、向善的动机。对于东说念主生的立场,则主张雌伏、韬晦、柔弱。凡违反中说念的必难逃轮回往复的定理,于是就有了以后烧丹、真金不怕火汞、真金不怕火气、吐纳的各类妄作,企求永生不死,成仙飞升,早已屈服于死一火之前,无疑是难逃死神魔掌的了。
若斯而期其突破存一火牢关,施众生以丧胆,岂止煎水作冰?
此外,西方哲东说念主见解,向已申述,此不再赘,仅就其垂危宗教,略为敷陈。
起初谈到印度的婆罗门教,其杰出特色是执著「生苦’,认为生活是一种贬责,存在完全是不舒服,主张以毒攻毒──以苦行冲淡‘生苦’;甚至求死以获取‘解脱’。无疑对死一火完全采用了臣服的立场,对生涯永远表现前途争的姿态,虽然也敬奉梵天,修行瑜珈,但永远脱不了奴、主的关系,期其面对现实,毋乃但愿过奢。
他如基督教,藉‘原罪’压抑东说念主的尊容,假‘回生’麻醉东说念主的肃静,‘末日审判’迫使东说念主类屈服。这些,只会锢桎东说念主的灵智,狡赖东说念主格无礼,打击东说念主们解放意志的伸张、昂扬,而实涓滴无补于存一火的究竟解脱。
唯佛法能施众生以丧胆,拯出三界火宅,予心灵以澈底施济。大觉世尊依其亲证之圆满解脱田地,流布甘霖,开演五乘,教示三学,分衍诸宗,于‘归元无二路’中,垂示‘便捷有多门’,皆能冲破存一火关,澈见本来面,证得真独处,真对等,真解放性命的真实。故凡正信勤修之东说念主,莫不生活得洒脱自若,临终往还解放,圆满的料理了存一火的问题。
若夫‘因果’之说,早为形而上学家奉为‘自然都一律’,成为科学的法规之一。十善业为东说念主生刚直行动,八正说念乃趋向解脱路子,而且出世是为了入世,入世无异乎出世,示现存一火,实非断灭,宽仁喜舍,普利东说念主天,舍此不由,岂止背父逃脱?
性命
命依性有,性因命显。无水既不可成冰,离性又岂能有命?谚曰:‘修性不修命,万劫幽魂难入圣;修命不修性,犹有家财无主柄。’试问、性如何修?命从何来?汝老祖师以有身为患,今汝却恁般勇猛顽强,百计千方保汝业识,解脱何日?岂非认贼作子,自毁家财?看他儒家虽非宗教,却也知说念‘天命之谓性、大肆之谓说念,修说念之谓教。说念也者,不可顷然离也;可离、非说念也。’去穷理尽性作念一个仰俯无愧怍的正东说念主正人。若尽在修性、修命上休想胡行,岂仅仅稠浊了此性,连带也耗费了此命。非仅出不得三界,腊月三十到来,阎王老子未必肯放过你。
立命
以干支、四柱、五行、八卦论相、批命之术,流传已久,当此东说念主类智谋加快发展,科学进步一忽儿超胜千年之际,彼说念犹不少衰,自应有其风趣在,盖形因生有,生由行成;虽然诸行无常,生灭不已,要皆起灭有则,整齐整齐,事不孤起,法规存焉。此森罗万象若帝收罗列,非卓异之士其孰能脱颖而出?不可出则被数理所拘必矣。故就事相而言,不仅物各有数,即英雄英雄亦不免有‘数奇’之叹,况井市常流,能不向运说念低头?是故筮卜之说念大行,相命之术大兴,胡言乱说念之下,坐待黄鹄者有之(终必倒楣),悲瞻念倦世者有之(殊为可惜),强作东管,自求多福者,终不一觏,有之,明袁了凡居士辛苦。
居士强劲内蕴,英华早发,夙植德本,秉赋深厚,故能于云谷行家启发之下,一言知津,而挺起胸膛,自作东管。其后移因转果,积行累功,虽不出‘十善业说念’,东说念主天果报,亦强过但知求神问卜,毕竟随业飘流,涓滴不可自主,半点由不得己者多多。况其兼持明咒,晚年回心上乘,末后一著,未敢料也。
夫真空不空,万有非有,诸行无常,常行继续,万殊一册,万类同质,全现全泯,全泯全现,故说念并行不违反,物并育不相害,理并存不相违,事并举不相贼。朝向‘物资不灭’深处挖掘,则物资可灭而才智不灭,物像频迁而影响轮回,从才智不灭,反覆讲究,则物非实有,物实非物,既无什物,何言物灭?立命之理,概亦如此,盖见性乃克穷源,尽性方能返本,既‘还得本来’矣,曰数,曰理,曰相,曰命,曰天干,地支,两仪,四象,五行,八卦,皆为笑谈,老是枯燥。
或曰:大德还脱得运说念支配否?不妨向伊说念:‘贼不打贫家儿’!
印送‘了凡四训’者汗马之劳!信受奉行是书者,福泽无穷!
光彩与柔顺
‘了凡四训’内部说:东说念主将要交运的时候,一定会有一种‘谦光’照东说念主,姑非论谦光像甚么面目,起码,有了它,一切乖僻、浮燥、挟恨、冷漠、自负、倨傲等使东说念主厌烦的可憎因素会一扫而光,因为谦而有光,扫数阴雨意念自然无法存在,是以这种说法,不啻是合理,而且事例尤其不胜胪列。
中和‘诚于中,形于外’,其斯之谓乎。
另外,古东说念主形容好意思,常用‘容光照东说念主’来暗示;形容交运者的风度,常说是‘容光兴盛’;形容善行之家,说是‘积厚流光’;形容……。总之,光就代表了真善好意思,既然一朝有了光,既可交运,又会柔顺,谁会愿意把自身弄得满面无光?谁又不想增加些光彩?不外光有真假,好意思有虚实,真实的光是因去除心中的污垢而得,所谓‘无垢清净光,慧日破诸闇’是也;如果是面有浮光,拂之有油,那不是真光,它仅仅性命晦涩的征兆。
好意思由充实义与说念而形成,所谓‘充实之谓好意思’,才是真好意思;反之,尽在皮囊上装饰、涂抹,或仅靠物资的条款来点缀,那岂止是徒拥虚名的虚好意思辛苦,更恰足线路其内在的丑恶。
想幸福通晓吗?请先撤回内心的污垢,一朝除净,生活自然会充满光辉,阴雨自然便九霄,那怕穷如颜子,也会领有足以让王公豪富相形见拙之至乐。
你愿意好意思得容光照东说念主吗?很通俗,只要你下一番剿心中贼,去心中垢的工夫,保你气质脱俗,仪态精良,晶莹无瑕,好意思得让下三滥不敢仰视;使上等东说念主俗念顿消,而不是处处留有刀削斧痕那种使东说念主萌发不法意念,诱东说念主堕落的罪过之好意思,妖魔的外形之好意思,和招引飞蛾的遗弃之光。
善生
韶华易老,生也有涯,逆旅东说念主生,诚如过客。然生当善生,死宜善终,则为东说念主所共企,故如何表现此百年岁月,坚善信,知善养,行善说念,以克全正命,进而跻生活于至善之境,冀得无忝此生,允宜沉吟熟计。顾东说念主各有志,不惟秉赋,气质各殊,且亦瞻念点、立场迥异。其间,淑世独善者有之;疾世遁隐者有之;对酒高歌者有之;炳烛夜游者有之;恣情风月,老鹤乘轩者有之;消极悔怨,岁月滞留者有之,乃至以奇谋异阖,睥睨宇宙,逞驯东说念主伎俩,荼毒生灵之东说念主中修罗,亦时常应劫而生,说念途千歧,不胜例举,其糟塌光阴,虚掷性命,则同出一辙,悉不得名为‘善生’。
虽然亦颇有英豪、贤哲,或树德、或建功、或立言以赢取性命不灭者。若夫灭苦乐根,穷存一火源,全身脱出樊笼,澈见本来面庞,而臻东说念主生于无量光明、圆满之境,则殊难一睹。如三不灭者,姑许其为‘善生’,要实亦未跻于至善也。
关联词如之何乃可?此事比方登高须自卑,行远必自迩,老师行去,终得相应,要旨有三:
一、坚善信──正信三宝,皈投导师,唯法是尚,唯义是亲,切存一火念,以悟为期,确立性命磋商,相持感性性命,苟能坚定信念,功德必不唐捐。
二、知善养──节饮食,寡嗜欲,‘静以修身,俭以养德’,藉保澄明宁静,身心平衡,以为禅瞻念、静虑之资;不则四大失调,病固是不舒服,五阴炽盛──生理与心理之元气心灵过剩,尤为危机,不可失慎!
三、行善说念──善说念者,吉利、离苦之路子也,此须以根底五戒为基础,十善业说念为总纲,具见‘佛说十善业说念经’。敬劝受持奉行,此不赘述。
此外,尤当师法大禹‘惜寸晷’精神,时以‘斯日已过,命亦随减,如少水鱼……’自警策。存诚求实,敦伦尽分,精勤德业,日知所一火,以阐扬时辰功效,完成性命之净化、充实、开导;否则,亏负大好时光者,终必为时光所腐蚀、下葬。
‘存一火事大,无常飞快’,可怠忽哉!
卜筮之学
卜筮之学,早行之于三代之前,朝廷设官专司卜筮,以展望休咎,庙决去向,俾趋吉避凶,故历来因卜而传名后世者,代不乏东说念主,远者已不足征,其可考者,如魏之管辂,唐之袁天罡、李淳风、严君平,宋之邵康节,明之刘伯温等,皆因精于易理,而至诚前知。其间因知易说念而明存一火,悟玄极而隐山林者,固大有东说念主在,顾易说念精微,难学尤难精,非上智不可学易,非博学不可明易,非迥超象外,不可窥其全,非灵台晶莹,不可断卦象,故康节焚其著述,后代稀有继者。
今东说念主言易,充其量明得公式化之固定法规辛苦,其所得而言者,仅为‘不易’辛苦。若夫‘易’而‘不易’,‘不易’而‘易’,则少觏通家。至于江湖末流,仅识之无,率尔操此,虽实迫于衣食,误东说念主诚亦不浅也。
相随性转
对于看相、算命,我们不敢强硬地说它毫无风趣,不外对于那些迷信相命的东说念主,倒的确合计忒煞可怜。真实懂得相法的东说念主,必不忽略‘相随性转’;果真精通命理,一定承认‘命由我立’。否则上前、朝上的努力,便成了饱胀;东说念主的价值,便有了疑义。其实不仅是‘相’随性转,‘命’由心立,甚至参天地、赞化育,乃至夺造化,此心无所不可。不究此心,不修此心,向东说念主问祸福,求禳解,岂非笨头笨脑?须知但能究明此心,净化此心,即是无量福田。
如来三十二大东说念主相,八十种随形好,也仅仅涅槃妙心的反射,把持得自身的心,便掌持了自身的命,以貌取东说念主,犹失子羽,自拘身体,宁不可悲。今不遑论‘是心作佛’,且请看他裴度自赞:‘尔身不长,尔貌不扬,胡为将?胡为相?小数灵犀,图画莫状!’于此应有省矣。
命由己立
东说念主,具明口角、别善恶之良知,趋安祥、避险巇之良能。益以学问之辨析,生活之磨练,应能自肯、自信而自立、自立。无如性相近而习相远,致私欲日炽,智聪日蔽,尽多见机而作一相甘心,无复天君恬然刚健气质,干坎异位,否泰无常,荣辱通塞,胥听他东说念主决定,喜怒无常半点不可自决,此‘我’既是迷失,自主竟乃难能。于是阴阳、星相、占筮之说念大行,奉勒、巫祝、禳解之术大兴,求福逃难者趋之若骛,出路职业悉决彼伧一言,其愚宁可及哉?
殊不知命由己立,果由因熟,因种果生,因果轮回,飞扬拨扈,孰有能替?天命无常,善东说念主是福,‘亢极之悔’,故正人有终,欲求化凶为吉,必当忏罪悔非,冀希转变运说念,必先变化气质。盖夙恶不悛,终遭恶报;铁若成金,身价自高。不则徒见自误,生机云何。论变化气质之说念,则莫过于学佛,以‘不二秘诀’,妙难思议,三宝加被,慈力恢弘,故一念至心忏悔发露,宿生恶业罪障如片雪之入洪炉,但肯真修实行,即身成佛亦不是分外。况屠儿尚能有时成佛,我辈岂果缺乏自信?且‘在家修行亦得’,不拘定要披缁。不闻乎?‘在欲行禅知见力,火中生莲终不坏’,其猛省!
昔有袁了凡居士者,为变化气质而检阅运说念之典型范例,近多大心东说念主士印赠通畅,愿求繁华疾贫贱者,幸一阅读,当知求之有说念,而命由己立也。
注:伧──鄙贱之东说念主。
自求多福
近东说念主迷信相命之学者日众,这充分响应出在此一濒临考验的期间中,仍然有著太多的东说念主,呈现出心灵空乏,精神烦躁的征象,炫耀出东说念主们意志力的空前薄弱,殊堪警惕。虽然在征象上,凡物各有其不共的生涯发展规矩,相命之学亦由来甚久,且中外同然,亦确然有其学术基础。但任何精粹的相命人人,最多也只能说明部分事实,判断改日趋势,而十足不可能改变他东说念主的运说念,更无法推翻‘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因果定律,以及‘积善之家,必饱胀庆’天说念好还的法规。
运说念永远掌持在自身手中,唯独自身才有权决定自身的运说念。既然运说念操之在我,倩东说念主指津岂非饱胀?倘肯挺起胸膛,坚固志向,遵奉正说念,则历千辛终达目的,坚百忍足可图成。但自行善事,何须问前景,若或坐待鸿鹄,妄冀幸运,乃至甘向运说念低头,埋没大好身心,求神问卜,自无主张,敢保楣运当头,终身陡立,难逃时光腐蚀,社会淘汰也。
东说念主身难得,而东说念主心尤具无比后劲,无限可能,切记命由己立,莫徒怨天尤东说念主。
克享天年
‘上古东说念主寿八万岁’,虽难求证,但较面前东说念主们的平均寿命为长,则应属实在。征之当代医学,百龄以上,乃是东说念主类合理的年岁,倘若不悦百,不得谓‘克享天年’。
依当代养生家拉初维克博士的看法,东说念主们其是以被褫夺去二至三分之一的寿命,而且加快了老衰的历程,实是自食其果,倘若不去自戕生机,加上医药的进步,东说念主们活到一百五十岁,亦并非奢想。其所未见其增,日见其减者,主要咎在:
一、接管热量过高,营养过剩──多数东说念主耽心营养不良,且对肉食有趣浓厚,减轻进补,益以维他命销路大增,口服液大行其说念,于是中年痴肥者日众,寿终而非正寝者乃日多。
二、缺乏通顺,形成内脏的零落(尤以腹黑为然)。
三、生活欲望无非常,物资追求无宁歇,变成心情的焦灼,情绪的不服衡,而顺利影响到内分泌的失调,导致了老化的加快。
另外生物生涯三要素之太阳、空气、水条款的日益镌汰,乃至游乐增多,就寝减少,作事过于忙碌,都是变成东说念主们不可克享天年的垂危因素。
总之,节食、杀内、多干事、少焦灼,为养生所必需;而山野乡村的空气,新鲜的奶品果蔬、符合的通顺、恬淡的心情,则是健康龟龄的有劲条款。倘使有东说念主企图自促天年,常打麻将,保证灵验。
莫怨灾难
性命起自苦痛,东说念主格成于忧患。
不舒服、灾难、忧伤、颓落,占据了迄今东说念主类历史的绝大部分篇幅,一直鞭策著东说念主类上前跃进,朝上发展。尽管企图改善物资条款,追求生活舒服享受,说不上有甚么不对,但除非是圆证菩提,否则一切的存在,都有著或多或少的颓势。
在这相对的寰宇中,根底就莫得十足真、善、好意思的存在。不仅是祸福相倚,苦乐相随,否泰轮流,成败相因,而且因果轮回,轮回不断。且幸生于忧患燕安鸩毒,永夜孕育黎明,疾风而有劲草,危难诞生英雄。况和璧晶莹,缘经琢磨。莫邪矛头,功成百真金不怕火。历尽沧桑的生活,最能使东说念主心灵净化。拂逆鬈曲之际,每能启发智谋天聪。一种无私的悲天悯东说念主殷忧,更是古今圣贤的共同气质。
反之,基于私我的名利的忧喜得失之患,岂只影响心身健康,蛀蚀性命活力,尤足窒塞灵智,消退志气。须知逸乐一火身,福贵终倾,骄泰必失,何况繁华如浮云,功名瓦上霜,夫何忧、何患?亦何灾难可怨?本日期间的众苦,正是东说念主间净土的孕育历程。
果为弘毅之士,必能以信心驱逐失望,藉鬈曲增益坚强,凭勇毅突破艰险,用困苦砥砺情操,以忧患净化心灵,以勤勉锻练筋骨。彼之毒液,为我甘霖;东说念主所不胜,我甘如饴;东说念主之因而堕落者,自身仗其周至。岂止胜于无病呻吟,抑足以救身心憔悴也。
儒家的东说念主性瞻念点
儒家对于东说念主性的瞻念点是分歧的。孟子认为东说念主性本善,染恶则恶。荀子认为东说念主性本恶,必藉教诲薰陶,乃能知恶去恶,以成其善。杨子则认为善与恶,是东说念主性的两面。王阳明主张心即理,心肠不二,他认为此心寂然不动,感而遂通,本无善恶。或善、或恶那是肉体起念以后的事,与心肠了无交涉。虽然意、必、固、我才起,善恶昭然呈现,要且人道不失──良知不昧。
如果我们不必因辞害义,在翰墨上推敲,应该看得出,阳明之学远承孟子,而实有过之,若说念继统孔颜,却未例必。否则,他只要拈出个‘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无意’,便足以涵盖乾坤,则‘天地之说念,可一言而尽也’,何须费恁许多气力,让口角有无,弄得七零八碎。
汉儒以后,说理愈细,去说念转远,缘何如此?子曰:‘说念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之,不知者不足也’!
东说念主天极则
圣东说念主之学,原来天机活泼,买卖盎然,特以后之学者泥迹媲好意思,遂使孔孟之学至宋、明全陷于神失形锢之偏,真儒精神,涣然冰释,后世所谓‘吃东说念主的礼教’是也。
幸有阳明出世,标树‘良知’,评释‘格物’,主张‘知行合一’,务期‘解行相应’,呐喊‘究竟话头’,拈出为学总纲,一时丕然风俗,且能贯之于言行,验之于事功,匡扶圣学,倡明东说念主说念之功厥伟至宏。不有象山、阳明将难救治知、情、意分裂之儒学的僵滞虚脱。
虽然姚江之学,未尽洒脱、透辟,其所谓话头(实非话头)亦每为东说念主所捡择,要其不失立东说念主极以趋天德之正,则敢为断言。
近时多见以王学比较宗门禅者,此则难免画虎类狗也。
仁为德本
仁,为一切说念德之基础,一切智谋之根源,一切性命之胚芽,一切功德之种子,亦为一切万物之种性。生物品级依仁之秉赋的厚薄而鉴别。东说念主类品质依仁心大小以品评。
此一‘仁’,扩而充之曰:‘泛爱’。微而能著曰:‘恻隐’。奉之国度曰:忠。以事长上曰:孝。施之于下曰:慈。友于昆玉曰:悌。以匡言行曰:信。乃至礼、义、廉、耻、中正和平,无非一念仁心之流注,故‘充其悱惕平易近民,仁不可胜用也’。
管子之仁仅及都国,夫子憾而谓之曰:‘管仲之器小哉’?说念、回、耶教之仁,只及于一族、一类(东说念主类),昭着德不普,智未周,唯佛法以仁为菩提种,直养无害,扩而为无缘大慈,同体大悲,仁被众生,德泽九州,虽挚情炽燃,悲智双运,而三轮体空,迥超无我,以证真理之全,故佛号‘能仁’。
‘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冷凌弃亦无种,无性亦无生’。此四句偈,显现出不泄漏的音尘,显现出窝囊匹之胜缘,于此忽略,成说念驴年?若不会,且说念经陀因甚屡呵凉了半截,逃世自了之徒为‘焦芽、败种’?仍不会,则不妨去种无仁花生去,看它驴年抽条着花结果。性相圆满无漏功德,无大悲心不可确立;世智、生业缺乏热忱,确定垮台。
此是定盘星,切莫蹉过好,若作贪爱用,岂只稠浊佛性,直是耗费能仁种子也。
大东说念主与小东说念主
散见于旧籍中,古时对于东说念主品的分等,属于好东说念主的,概分为正人、贤者、圣东说念主、大东说念主。就中以大东说念主最最伟大。所谓‘唯天为大,唯尧则之’,昭着帝尧就是大东说念主之一了。
从‘正人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东说念主、畏圣东说念主之言’来看,大东说念主乃是位极天爵、东说念主爵,兼享爵荣、义荣,内圣外王的体现,其伟大是仅次于天,而且是超过圣东说念主的。但东说念主们为甚么由来已久的称呼仕宦和长辈为××大东说念主呢?若然,伟大的东说念主又何其多耶?其实,那只不外是像孩子得到了一件感叹已久、生机已久的玩物时,沸腾:爸爸万岁!爸爸伟大!无非出之于比较或恭维、赞好意思之意辛苦。
对于品格低于一般水准的东说念主,统称为小东说念主。
至于大东说念主缘何成其大?小东说念主缘何形其小?其间有甚么显著的分别?这是可以用彼此对照的形态,比较得出来的。
大东说念主者,常怀万物一体之仁,为造福群众而运大智谋,自然显得心胸大、抱负大、见解大、度量大,大气磅礴,大大方方。
小东说念主者,狃于身家一己私欲,为贪小低廉而耍小理智,自然显得心眼小、抱负小、见解小、气量小,利欲薰心,小小气气。
其次,尽管大东说念主并无说大话,大打官腔的坏风俗;而小东说念主则确有说小话,打小陈诉的劣根性。不可不知,不可不防。
中和
精准、适当、实用、持久,应该是‘中和’的基本涵义。牢记抗战期间,我曾经‘三句话不离本行’,替‘中和’下过一个注脚:
不偏不易,恰中鹄的;
无过不足,非高非低。
‘中’与‘庸’是禁止分割的体用一元,分开了就会出现过高或过低,偏左或偏右的弊病,就会堕入既不‘中’,又不‘庸’的绝境。
有些东说念主,误以为不愠不火,不浅不深,不痛不痒,不死不活,不善不恶,不即不离,无功无过,无是无非,甚至折中骑墙,媚世取容,八面玲珑,四边取悦……就是‘中和之说念’,岂只大谬否则,简直是‘贼身已露’──‘乡愿,德之贼也’!这即是‘正人之中和也,正人而时中。小东说念主之反中和也,小东说念主而无顾忌也。’这即是‘庸’而不‘中’的典型。
‘中’而不‘庸’,就像是‘水至清则无鱼’,往往贤而不奉告,才而不见用,这倒莫得甚么,酌夺是让东说念主深表同情,颇感缺憾辛苦,并不严重。最危机不外的是‘庸’而无‘中’,这种东说念主,由于心中无主管,口角无原则,善恶无表率,功过无圭臬,例必是遇事无定见,干事无主张,小事尚可行将就木,大事定然游移无计,这种东说念主,误己误东说念主,自无疑问。倘使堪能‘巧言令色’,再加上些‘足恭’,可能会位居要冲,那就非误尽宇宙难民不啻了。这种不‘中和’的东说念主,根底不顶用,何堪负重责、当大任。
故为东说念主宁可不见用,不可不顶用;宁可不用武之地,不可无中心思惟;宁可执中,不可落庸。缘何故?不见陆象山传:‘宇宙本无事,庸东说念主自扰之’!
东说念主欲即天理
戍外岛时,尝于冬夜与诸好友品茗谈天,偶而谈起古今名东说念主,有曰某东说念主重名,有曰某东说念主妙品,有曰某东说念主有寡东说念主之疾,皆有毛病,卒无完东说念主。高风兄莞尔曰:‘设有东说念主焉,一、不要钱。二、不要官。三、不要脸。四、不要命!不但无东说念主能统御他,纵是尧、舜、禹、汤诸圣君,汉武、唐王诸明主亦奈伊不何,用伊不了;是以者何?斯东说念主无巴鼻、无辫子可供东说念主牵,不肯入彀,终难驱策故。’
众初哄然笑,继则凝然思,终乃恍然悟。
盖东说念主而无欲,非圣即痴。欲,非仅囿于饮食、男女官能需求,亦未拘限带领、支配、占有诸原始属性。项羽之‘彼可改朝换代’。孟子之‘有为者亦如若’。秦皇、汉武之觅不死药。孔子于礼运篇大同章,所炫耀之生活向往。怀特昆玉之淩云奇想,乃至登陆月球,投诚天际,咸属欲之萌发,亦为性命力之耀眼。故欲之涵义,与德之个别涵义恰同,不可谓善谓恶。事实上,无欲望即无奋斗能源,亦无进化可言。惟此一欲,有高、有低;能升、能沉,为东说念主格之基础,乃品质之准衡。语低,则唯劣迹斑斑是骛,醇酒、妇东说念主能餍;语高,则一切物资之自高,皆不可填补性命之空乏,而以全肃静之证得,全东说念主格之创造为性命之唯一主张。此释尊之是以弃王位,舍恩爱,披缁修说念,终成正觉也。
明此,吾东说念主非论入世、出世,为学、为农乃至工商,告成必不可少之条款,辄为适切诞生并相持职业之生机与磋商,且生机不厌其远(志远告成亦大),磋商必求其近(磋商过远徒破灭言,无从著力),盖必通过各个阶段磋商之达成,乃有生机之终末已毕,此即表面与实践相联接之精义,亦为生机与现实相联接之要诀,启东说念主以朝上,导东说念主以正途,说念在斯矣,故曰:东说念主欲即天理,孰谓否则?
冬令进补
国东说念主旧有冬令进补之说,而行之者亦颇有东说念主在,盖谬执‘冬不藏精,春必发瘟’。究实而言,入冬后东说念主体吐故纳新功能,随气温而镌汰,苟不蓄精禁欲,窝囊保持活力。
至饮食之选藏──含热量之普及,亦确属必要。无如相沿日久,弱点亦生,每多误信江湖郎中胡言,滥服亢阳之品者,如全鹿大补丸、参桂鹿茸丸、补肾牛骨髓粉、‘香肉’等,不仅刺激内脏,导致内分泌失去平衡,增加无数胆固醇,变成血管硬化,致使有食香肉中毒而死者,须知‘养生莫过于寡欲’。莫过于保持内分泌之平衡,举例,吾东说念主胃液为酸性,肠液为碱性,浓或强度均有其一定比例,一朝丧失平衡,轻则病,重则死,故不可任意刺激。
近代医学早已证据,内分泌顺利受心理、情绪影响、控制。故真善养生者,必不为冬令进补‘揠苗生长’之举,而顺利著力于性命根源,由正信因果,广植福田,而坚守五戒,力行十善,则‘乐只正人,福禄由之’矣。‘大德者,必得其寿’亦复何疑?岂只‘天君恬然,百体从命’辛苦,抑且顿悟心源,直趋觉地,亦非分外。既然体本金刚矣,进补云乎哉?
义犬
犬,性格忠纯,不因贫贱贰其心,不为强梁夺其志,自始即为东说念主类之忠仆、义友。故凡民生乐利,民智宏开之国度,尚武任侠,热情洋溢之民族,莫不视犬为至交,选藏如家东说念主;反之,凡坚苦、过时、无知堕落之民族,则每喜烹犬作佳馐。
犹忆儿时,夏夜每依祖母怀,缠伊讲故事,其中义犬一则最为感东说念主。追想如下:
叔祖振宇公,尝畜黄犬名小黄,奢睿善体东说念主意,先辈中虽无谙驯犬术者,然如拾物、东说念主立、作揖、翻腾等,皆能随命动作,且机警异常,曾三次惊走窃贼,一次拯堂兄于溺,深得家东说念主喜爱。
某冬,年关快要,叔祖跨驴携之往四乡收账毕,抵家发现遗失钱袋,小黄亦未随返,颇悔怨。入夜大雪,益感消极,因思犬心切,竟曲折不可眠。至黎明吞吐门外似有呻吟声,披衣视之,赫然小黄力竭倒毙门外,钱包犹衔口中不放。家东说念主闻悉竞出抚尸而泣。祖母亲为诵经超度,并为立冢焉。
恰逢冬至,隔壁有盛说念‘香肉’味好意思而补者,因为缅述之,并谏以‘香肉’店供应者,多为中毒之死狗,食之伤肝且易激励癌症,况犬者,义兽也,食者吉神远避,邪鬼上门,至为不详,彼唯唯辛苦。
傻狗
喜爱小动物,是孩子们的天性,就因为这样,三年前小伦和邻居的孩子们,在下学途中,捡回了一条迷失的小母狗──孩子们叫它小黑,尽管看起来蛮可人,但由于血缘和性别的原因,它永远被拒于每家院门外,变成了一条并不缺乏孩子们关照、喜爱的野狗。白天和孩子们嬉戏,晚上就在左近巡缉、觅食。
三年过去了,虽然经过许屡次追逐、打斗、狗苟式的‘恋爱’历程,承受过许屡次慵惫踉跄的妊娠辛苦,以后也见到过许多小性命的诞生,然则那些勤苦的代价,仅仅一次又一次残酷的被抢掠和遗弃。偶而也会有一两条小狗,奇迹似的鲁殿灵光,待到堪能自立时,却又弃它而去,以后再见,竟同‘路东说念主’。纵使小黑它不计较这些,也不防备其反哺,难说念不该想一想,它们在崎岖的性命远程中,有谁相助?自身一窝又一窝地生下那么多,是在制造幸福快乐?照旧在制造不舒服和性命的横祸与遗弃?如果它从来莫得想过,昭着是条傻狗。
牢记它的第一窝小狗,由于‘运交华盖’──恰在初冬,就在它们欢悦无忧,痴肥活泼,刚要离开‘母亲’,自身单独‘打宇宙’的时候,这五条可人的小性命,就作念了贪嘴们‘冬令进补’的焚烧品。
另一窝亦然五条。粗略是小黑厌烦顽童们的开顽笑吧,偷偷地把它的孩子们,藏进了加隐敝的阳沟里,看来小黑似乎不傻,谁知天有无意风浪,淩晨一阵骤雨,很不幸,一下子就早死了五分之三。
小黑太傻了,否则为甚么迭遭奇祸,竟然会东当耳边风呢?屡经丧子之痛,为甚么还要学而不厌地在为贪嘴们提供‘好意思食’,为自身制造不幸,为性命制造灾难呢?是它顽强吗?不!这只能说它愚蠢!小黑,‘你’这条傻狗!
运气的小黑
几年前我写过一次‘傻狗小黑’的素描,如今又出现了一条‘运气的小黑’。尽管此狗非彼狗,我亦岂可厚彼而薄此?何况此狗提及蛮专门思,何妨拈出以供谈助。
联合报第八版,刊载了一条风趣而又发东说念主深省的社会采访。大意是这样的──
花莲詹德海君,前些时买了一条黑狗,准备喂肥而噬。日前以机车后座带著十万元现款去入款,抵邮局后往后座一看,糟!十万元竟不翼而飞。他赶忙回头在路上找寻,缺憾得很,硬是杳无踪迹。当他回到店里正低头丧气,懊丧得有如‘嗒然若丧其偶’时,奇迹出现了,那条翌日无多的待宰之狗,竟然口衔钱袋,跑到詹君面前,气咻咻地恭候发落。这下子可把詹君给喜坏了;不,应该说是喜极了!因为善根随喜心而发──决心摘下‘屠狗之辈’的头衔,而且发誓要善待‘小黑’。你能说此狗不算是‘运气的小黑’?难说念你以为那些变成了‘香肉’的狗,都是因为缺乏像‘小黑’那样的忠义品质?非也,非也!幸与不亏得完了!
为己之说念
吾辈小东说念主,多劫陶醉,障深业重,孰能‘廓然无我’?未能无我,岂能不为我筹算?俚云:‘东说念主不为己,天理难容’!概见‘为己’不仅为自然、例必,且亦属理所自然!顾真能为己者,千万东说念主中不得其一,良可感叹耳。
东说念主当四壁萧条时,所求者不外饱暖,既得小康,复羡繁华,富矣、贵矣,则思彼南面者‘可改朝换代也’。若竟‘尊为皇帝,富足四海’矣,犹感岁月苦短,生也有涯,百计千方,妄求不死,为己宁有涯哉!虽然求之有说念,繁华可居,惟贫贱与欲望永远相连,盖坚苦并无准的,有之则‘不足感’即是追求之能源。然本自具足者,何待追求?本无者,求未必能得,得之岂果能甘?百年岁月,蹉跎而过,到头仍是抱憾终天,曾有几东说念主真实获取自高?烦嚣一世,故态复萌,正事未办,又入轮回,尽多驴胎马腹,谁知神归何所?
生因我有,苦与生俱,东说念主生必须料理之中心课题,首为存一火苦乐问题,故曰:‘存一火事大’,此关不透,老是浮生虚度,大事不了,再露面竟何时?一切浮世虚荣与物资享受,唯能蔽性灵,塞智聪,绝难填补性命的空乏,此昔贤是以弃爵禄如敝屣,视繁华如浮云,而自办其大事,乃号称善‘为己’者也。
吾东说念主既生矣,当求善生;善生者,首当融真情感于真肃静之中,以完成肃静之情感化的全东说念主格之创造,亦即情感之感性化的真东说念主格之‘圆成’,以开导东说念主生真田地,证入──
真对等──海水一味,法界一如,万殊一册,万物一体。是法对等,无有高下。
真独处──‘瞻念自若菩萨’,唯自瞻念‘自若’,斯则‘自若’自‘瞻念’,自‘瞻念’‘自若’,‘万象丛中独露身’(莫问拨不拨万象,若拨则不露也),岂不洒脱自若。
真解放──无憎爱、弃取,离口角、戏论,不为八风动,不受名利牵,‘存一火犹昨梦,涅槃等空华’,岂不明放。
自为、为己之说念,有逾于此者乎?
克念作圣
‘克念作圣,妄念作狂。’谚云:‘最大的敌东说念主,是你自身。’此敌东说念主即是当东说念主自身的欲念,亦即诞妄的行动倾向与动机,盖心念翻飞,无非自我起程,想生灭,本明由斯樊篱。一念之恶,终陷罪行;私欲才萌,已坠数中。故必藉省检克制之功,庶奏清平世界之效。
至克制之说念,明罗念庵有曰:‘处处从微恙害克治,即是自制事实,即是处存一火成败之根,亦非论有事无事,此处放过,便无是处。’此种功夫与‘打休想’实无二致,若较‘念起即觉’犹差箭地。
刘念台云:‘无妄动易,无妄念难;无妄念易,无妄心难。’此语非极深存养工夫者,不可言也,与‘真心离念’颇有发明处,由是可知佛法至简、至明而直截澈底,只个‘无住生心’便已尽克念作圣之全功,更有何事?
殷忧启圣
对国度而言,‘多难可以兴邦’,而‘无内忧外祸恒一火’。就个东说念主来说,苦痛可以净化心灵;危困可以启发智谋。冥然顽石,冲击之下犹能迸发光热;寒梅吐艳,微冰雪缘何成其俊挺?性命的后劲,胥赖忧患、艰危之压缩,地广人稀与锻练,存一火抵挡之淬激,乃能凝劲意志,凝固定力,坚定信心,开导胸怀,深潜智虑,而充分阐扬、怒跌荡性命的华彩。反之养尊处优者,鲜不勇猛顽强;纨裤子弟辈,多数脆弱陋劣。暖室中培养出来的花木,又岂肯承受得了大自然的恩宠?
玄德有髀肉复生之惕,勾践以卧薪尝胆自励,颜子‘三月不违仁’,皆过劲于生活淬励。大禹恶琼浆,盖深惧肃静沉迷。遍瞻念古今中外扫数建国君主、圣贤、东说念主杰列传,莫不历尽沧桑、艰危,不磷不缁,挫而愈坚,然后乃能发出后劲,成不世之功,立不灭之业。
学说念贵专
谚曰:‘成于一,败于二三’,此于学佛法,尤然,盖生也有涯,且元气心灵有限,苟非专心壹志,废寝忘食,联接情感智谋,举毕生之全力,投于一学,专而肯钻,钻而能专,必难期其豁然阐明。
历来学法之东说念主,喻如牛毛,证说念之东说念主,稀如麟角者,枢纽端的在此。逊至晚世,根器日下,东说念主多习浮华,而安粗造,真诚慕说念之士已是难得,期其发坚强刚毅,弗能弗措,东说念主一己百,东说念主十己千,由愚而明,转柔为强,真奢想也。
长辈柳公,早年闻达,居颇自负。来台后,虽曰落落难合,差幸廉囊颇丰。余感昔德,每劝其归心佛法,求个驻足立命处,公但颔之辛苦。
数年前,业障现前,遂要余授准提法,持未半载,而顽疾愈,境遇迁。后嫌修法繁琐,转欲参禅。余以‘归元无二’,‘中边皆甜’劝之,并婉却以实不会禅。公竟参加神堂礼拜,稍久又信扶乩请神,余恳谏之,似有省。
无何,改念经,余乃为之随喜,未料不匝月,忽逐日拜诵画虎类狗之笼统圣母真经,未几竟说神见鬼,杂然无章,状同发狂。余心有不忍,为咒大悲水治之,寻愈。无何,余奉调东引,去甫半载,凶耗传来,公已物化,余固知杂毒入心,无药可医,然悲伤之情,迄难自抑也。
心死
庄子睹众东说念主不德,而兴‘心灰意冷’之叹,心果有存一火耶?有之。缘生之妄心也。缘生者:随缘生,随缘灭,夫何叹之有?可叹者,私欲炽,天聪塞,良知泯,本心全昧,自性迷失,无暂反省之时,致由嘻是图,乃至无义可忘──以利为义,逊至执缘虑为自我,视罪行动大肆,以至本心积垢愈厚,性灵蔽而不彰,遂乃以功利为东说念主格内涵,视享乐为东说念主生磋商,本心迷失,毫无灵性,随八风而转,溺六欲而沉,全同业尸走肉,故曰:‘心灰意冷’!
学问的造极
非论世、出世法,其修学历程,驱动老是由浅而深,由简而繁,越学越艰涩。但当到达较高造诣时,却又驱动由晦而明,由繁而简,终末简到只剩下几个公式,几条定律,甚至是一个界说。学而不可到达这种境地,便不可‘执简驭繁’,便难期‘学非所用’。
尽管在学问上获取确立的东说念主并未几,不外每个东说念主都具有告成的条款,条款够而莫得告成,枢纽在于不够虔诚,‘诚则明’的浅义,应该是说:当你奋性命之全力,把全部热情、肃静、谛视力涓滴都不散播地参加你的学问,把心力联接成为一个‘焦点’,在那里就会怒放出智谋的花朵,迸射诞性命的光辉。
佛说:‘制心一处,事无不办’。古德有偈说念:‘学说念如钻火,逢烟未可休;直待金星现,归家始到头’。如果不可用心全意地联接心力去作念学问,自然不会有确立,纵使靠著肃静的自我鞭策,充其量也只能成为一个莫得灵性却有两条腿的活动书柜辛苦,终难大成。唯独把热情、心力同期联接在学问上,才有‘学者学此乐,乐者乐此学’的方滋未艾春意,也才能以学习为享乐,自然则然在忘食忘忧,无乐可代的生机逸趣中,完成学问的大成。否则怀著一种‘无如奈何’的厌烦心理去作念学问,学问对你便只会是一种贬责和时光的糟塌。到头来,除了思惟的僵化而外,决不会收到任何效果。唯独使知、情、意与学问长入为一,才能完成感性东说念主格化,学问性格化的熔铸──把情感融入肃静,让肃静融入意志,使热情成为智谋和无限创造力的源泉。学问而与思惟脱节与实践无关,便非‘大东说念主之学’,便会构陷东说念主格的完整和精神的平衡。这也响应出‘食而不化’的偏颇,就像食品久滞胃部,一样是‘吃不用’,也一样有害有害。
学问能学到‘执简驭繁’,思惟能成为东说念主格的内涵,实非易事,弥足寥落。但纵使是如此,也还并非是学问的造极,必须是简而又简,以至于无──无一理寓心,无一事萦怀,始见学问果然澈底消化,完全接收。然后才能不思而中,不虑而得,不谋而成,才好无为而为,为而无为‘从心所欲不逾矩’去。必须到这般野外,才体会得‘圣东说念主不器’,才号称是‘极精粹而说念中和’。
如若佛法,则无恁般啰唆,一切理,一切事,触著便同洪炉片雪,觅涓滴朕兆不可得,总给它个‘消融顿入不思议’。不如此非真学问,真学问大抵如此。
性命力
尽管东说念主的价值有正负之别,但每个东说念主的性命价值与其对时空的影响,则是恒成正比的,而且其影响力的大或小,又与其性命力的强或弱,保持著顺利的关系。
谈到性命力,依我个东说念主修学佛法的心得来说,器世间的一切,都是性命之流的差别相,尽管是分缘有别,征象非一,它仍然是相殊体同的。缩小范围,就东说念主来说,也都是开端有自,绝非孑然的、蓦地的。倘使为东说念主而忘本,相持自我中心,竟然与万殊一册的法界对立,其性命的相对藐小,价值的不足为患,应是无可争辩的。抑又岂有性命的光辉、热力辐射可言?正像是一座台灯,如果相持自我孑然,而不接通电源,其存在的价值或意旨,即是‘不足瞻念也已’的了。
瑜珈派的学者,也有部分的雷同瞻念点,和一套获致与真如‘联合’或‘相应’的形态,仅仅稍嫌机械著相,而且永远摆不脱方士的气质与自我中心。姑且不说这些,但非论启发或自觉,一个蕞尔藐躬的性命,欲期其一如核能的发射──澈底的、无保留的阐扬出其性命的最大后劲或价值,便不可以自小其器。
儒家的大东说念主正人们,藉其‘悲天悯东说念主’、‘己饥己溺’的‘民胞物与’挚情发抒,‘嘻是图,贫贱不可移,英武不可屈’的坚硬雄毅,肯定了‘说念不远东说念主’与‘东说念主能弘说念,非说念弘东说念主’的意旨,根底端正了东说念主们自渎、自贱的悔怨瞻念念,那即是:东说念主创造著神,而非是神创造出东说念主!
佛法岂便同此?简便地说,学佛法,贵能刀刀见血,澈底斩断命根──粉碎自我雄厚以及由此派生之一切纠缠,期由如真而实证真如,从而饱和并充分地阐扬出对众生的情感浸润力,肃静转注力,说念德同化力,行动影响力,生活向导力,精神感召力,东说念主格感染力,而以尽虚空界为性命之磁场,以至永恒。此外而言性命力,满是有生无命,有气无力,统名空虚不实。
得计
宋,朱仲新,为南华长老作‘大死庵记’中有云:‘东说念主生天地间,寿夭不都,殆以七十为率。
十岁为儿童,依父母膝下,视寒暖燥湿之节,调哺衣食之宜,以至成立,其名曰:“生计”。
二十为丈夫,体强志健,问津名利之场,被坚执锐,以取我胜,如骥子伏枥,意在沉,其名曰:“身计”。
三十至四十,昼夜注思,择利而行──位欲高,财欲厚,门欲大,子息欲众──其名曰:“家计”。
五十之年,心怠力疲,俯仰世间,志术用尽,西山之日渐逼,过隙之驹不留,当随缘任运,息念休心,善刀而藏,如蚕作茧,其名曰:“老计”。
六十以往,甲子一周,夕阳衔山,倏而就木,内瞻念一心,要使涓滴无慊,其名曰:“死计”。’
朱氏之说,允为古今中外东说念主生之写真,所谓:‘欲知世味须尝胆,不识情面且看花’,此之五计用心固苦,然皆不出一‘我’字,总不免心为形役,性逐物沉,计非万全,岂曰得‘计’?况年方知命,智虑甫熟,草率收帆,自无方针,与世浮沉,不可也,但较之秦皇、汉武妄冀永生,曹瞒、魏阉预筑疑墓,犹胜数筹。终不如皈投三宝,坚守五戒,力行六度,断除身见,证无生忍,一了百了,为得计也。
盖‘计’生不如‘计’死,计迟不如早谋。既知生必有死,奈何早为之计。必待耄耋昏愦,始省收心净意,不遑也,况多生习气,顿难消除,我法二执坚固难破,幸运偷心,导东说念主守旧,故不早为归计者,皆计之左者也。
平安是福
平衡与安宁乃是东说念主生最大幸福。盖生理平衡,无四大不调与五阴炽盛之苦。心理平衡,则无兴奋、冲动、落寞、消极之感。出入平衡,可免入不敷出,借主登门之窘;反之,耽口腹乐,生理失去平衡,病患由斯而生;心为物役,心理失去平衡,烦恼纷然蓬起;费用不节,出入失去平衡,常陷坚苦。故唯平乃能安,欲安先求平。
吾东说念主倘能在生活中一切悉力其平衡,岂仅快慰理得,镇静自若辛苦,抑菩提正途,亦胥在其中矣,不见六祖能行家说念:‘心平何劳持戒,行直何用参禅。’但能从容中说念,直养无害,行见四相全泯,八风不动,得大对等,得大沉稳。世福宁有能逾此者?
故曰:平安是福!
主静
静是性命力的充实涵蓄;动是性命力的充沛伸张。知其动静,才能善于选藏身心,以充实并阐扬性命的后劲。是故不仅孔、颜心斋坐忘,由静入德。宋明儒者,率多主静,古今中外悉力于突破寰宇、东说念主生问题,追求澈底圆满解答者,亦莫不从定静脱手。必如此,然后才能使自身的身心,‘如日之升,如鼎之镇’,亦方始具备‘穷理尽性,以至于命’的条款。也不仅仅学佛、修说念著复位力,即是作念为一个堪任巨艰政事家和军事家,亦然靠著晴朗在躬,乃能宁静致远的。
尼采鉴别东说念主们的精神田地,为‘阿波罗’和‘奥尼苏司’,前者象征八风不动的智者,雄踞性命的岑岭,运其智谋的见解,普照一切,而此心对等,绝无爱憎,后者寓意为六欲纵横,七情氾滥,奥妙无穷,幻想无穷的性命之流。前者喻精神宁静状态,后者喻如方寸大乱。昭着他是主张智谋与定力一体的。
但丁的神曲,把那些情欲化身的妖魔,沉陷于永无停止、永不间隔的地狱,无终止地受著严刑,也使我们怀疑那些地狱中的受刑者,未必不是‘奥尼苏司’的徒弟。
总之,静能使东说念主智谋升华,身心平衡;反之,浮燥、狂放、冲动、嚣张,只会使性命堕入沉淀层。
说念长魔自消
‘时丁末法,魔强法弱’,的确是铁的事实。然则对于‘诸天众减少,众恶说念充满’的衰相,究竟谁该负责?似乎不应该一个劲儿地往魔身上推。
坦白说,导致说念消魔长的,根底就是东说念主,是当前的东说念主类在生长魔焰,因为诸天众与众恶说念消长的枢纽,永远仅仅东说念主──东说念主东说念主理五戒、行十善,天众自然会充满,地狱和修罗自然会绝迹。
多数东说念主二执坚固,三毒炽盛,诸天众自然会屈指可数,而众恶说念必定是声势大涨。那里是甚么‘说念高一尺,魔高一丈’,分明是自甘腐化,堕为魔卒。
但肯依处死,舍邪见,抑私心,张公诚,敦伦尽分,勉为好东说念主,则佛日之下,魑魅岂能幸逞?将见莲邦多上品,诸天增善神,东说念主间成净土,地狱徒余名矣。岂不嘉欤,善哉?
文东说念主宜学佛法
荣获诺贝尔文体奖之日本作者川端康成,继北村秀谷、有岛武郎、芥川龙之助、三岛由纪夫……等诸东说念主之后自杀,颇予东说念主以悲瞻念倦世,为日本文东说念主共同性格之印象。
其实如屈原、李白等,我国亦早有先例,所谓‘文章憎命’固属古今中外皆然,要当有其因果关系,则无可争辩。盖任何一特立独行之纯文体家──作者,其思惟、情感与现实社会必有若干矛盾存在,若或修养未臻空明之境──即相而离相,入世又超世,则其思惟之幽幻,神志之脱俗,性格之孤傲,心灵之空乏,已足以织成其颓落之运说念。
对一切客瞻念存在之特殊明锐与思惟之蛮横反射,为作者共同属性,毋论其写实主义者或纵容主义者……抒发于作品者,常藉主瞻念感受之技巧的发抒,予读者以启发性之新颖感受或心灵颠簸,纵系写实主义者,苟非商品质──趋附、取媚之初级作品,由于其文章主题之局部杰出,与真实社会亦颇有距离,此印证于多数作者之独特生活方式尤然。
多数作者恒喜夜深东说念主静,独处一室,灯下构思,其始也意绪翻飞,即真即幻;继而则喜怒无常如波澜起伏;忽然欣欣色霁,持管疾书;终于掷笔浩叹,废然则颓。此亦何异春蚕作茧,重重自缚?吐尽柔丝万缕,编织得一出悱恻预备东说念主生悲催,自踞于剧中主角位置,恍以剧中东说念主自居,殆燃尽性命之火,欲稍宁息时,汤锅已沸。昭着此类地说念以写稿为性命者,当其无计排遣现实生活重重矛盾时,随之而来者,即是嗒然若丧而生趣索然。毕生志在好意思化与普及现实,竟终孑然于现实之外。‘难免有情,孰能遣此?’到此而能挺得住者,非文体作者矣。
如若夙具胜缘,有幸亲近善知识,能栖心佛法,纵仅窥见至理之少分,则空华何能乱眼,督察句句耀眼性灵,翰墨三昧有份。亦何至于灵泉涸、生机萎耶?
故曰:文东说念主宜学佛法。
择友
一又友为五伦之一,倘使吾东说念主未能灭亡社会性,鳏寡茕独如鲁滨逊,则一又友乃为必需。就修行而言,择友尤属办说念要件之一。
古来交友颇多佳话,如左伯桃、羊角哀之存一火全交,管仲、鲍叔牙之轻金重义。寒山、拣到之同声相求。仰山、香严之同道相亲。即如雪峰义存,若不有良一又岩头之策励启发,何时得‘逐个从自身胸怀流出,遮天盖地去!’故孔子亦认为‘独学而无友,则孤陋寡闻。’故主张友直、友谅、友多闻。
东说念主与东说念主,乃至东说念主群与东说念主群间之交互影响,乃东说念主类文化发展与形成之主要特征,交友尤然。故与良一又处,如入耳熟能详,久而不闻其香;与损友处,如入鲍鱼之次,久而不闻其臭。又所谓‘耳熟能详,近墨者黑’,皆在说明一又友间彼此影响与同化力之大,警惕吾东说念主交友不可不择。然择友之说念亦多,必也何者是尚?此则首重志同说念合,必如此乃能没世不渝,心神相契,缓急相济,说念义相期。如若‘说念不同,各行其是。’亦更遑言翦烛西窗,共话衷曲哉?
如果你
如果你以作事为享受,作事就会给予你以快乐、健康和丰硕的后果,以及不求自得的荣誉。反之,倘使你带著一种无如奈何的厌倦心情去作事的话,那么,作事便只会让你感到倦怠和沉重。终末你所得到的,也只能是失败与衰颓。
如果你是基于生机饱读动,带著浓厚的有趣去联系你的学问的话,你将会渐渐地感到如嚼橄榄,迟缓你会上瘾,甚至于披星戴月,进退维谷。果真如此,学问就会深植在你心灵的泥土,只要你不断地注入心血,它就会日渐萌芽、茁壮而心花怒放;反之,非论你是基于功利的动机,或是愚公移山的毅力,如果学非所好,纵使你穷尽毕生元气心灵,熟背万有文库、四库全书、论……,充其量也无非是长了两条腿的活动书柜辛苦,于东说念主于己,是谈不到甚么伟大贡献的。
如果你是时常在虚心的反省,迷途知返,你就不会再受到别东说念主的责骂;反之,倘使你惯于宽待自身,原谅自身的话,你将很难得到别东说念主的原谅。
如果你视东说念主之疼痛,犹己之疼痛,急东说念主之危难,如己之危难,将不会有另外的灾难临到你的头上;反之,倘使你永远不会减低你那隔岸瞻念火的有趣,和乐祸幸灾的心理的话,你所抚玩的那一切的一切,都将会成为你躬行的经历。
如果你在以一种感德的心情享受平安之福,品味恬静之乐的话,的确是‘明月清风不用闲钱买’,就凭你那种平淡的胸怀,便已具足了入德的基础;反之,倘使你合计平安太落寞,恬静忒枯燥的话,那岂仅仅‘闲居不善’,督察夙夜你要折腾出乱子来,丧品败德,毁家招祸,都只为你那不甘示弱的一念冲动。
如果你是一位有素质的大居士,你例必很清楚,诸宗分化,各有责任,无量秘诀,贵在对机。虽然百千三昧,各不相到,但却‘比方食蜜,中边皆甜’。这种唯佛与佛方能究竟的‘一大事’,信托你例必会本著「是法对等,无有高下’的瞻念点,随喜赞扬,坚彼信心;反之,倘使你未涉外相,强作通家,胡言乱统,毁一赞一;或是依门傍户,自局心量,制造口角,冒渎圣贤,定知你热恼成狂,将失本明,千佛出世,也打不破你这个漆桶。
如果你……
俊哉渊明
喜读渊明(陶潜)诗文者,应不仅仅钦仰其由君国忠荩,响应于诗文之颓落孤愤,尤当酷爱他在刘宋篡晋后,所表现绵里藏针之凛凛风骨与萧洒心扉,文章派头尚属余事,盖其先辈历事晋朝,一朝身遭一火国之恨,自不免有满怀悲愤之发抒。
如‘咏荆轲’及拟古之三:‘少时壮且厉,抚剑独行游,谁言行游近?张掖至幽州;饥食首阳薇,渴饮易水流,不见相知东说念主,惟见古时邱。路傍两高坟,伯牙与庄周,此士难再得,吾行欲何求!’颇有心胸壮图,知心难遇之感。徒以眼见宋业昌隆,治臻升平,回天乏力,聊寄情于诗酒耳。
读‘五柳先生传’与‘归去来辞’,其对自然之向往,已绘影绘声。终能抖落尘埃,拓喜跃扉,栖心物外,自若洒脱;采菊东篱,把盏西轩,宁不俊哉!
诗文全见肝胆,生平志节无亏。‘行有不得,反求诸己’。俊哉渊明!
佛儒兼弘
任何一个民族,赖以可大可久,而积厚流光者,端为内在的独特气质与外皮的共同派头,以及由此所结晶之民族文化。任何一种文化,能否磨而益光,挫而愈坚,历久常新,则胥视其浸润、凝固与辐射力的强弱而定。
我中汉文化以儒学为代表,集东说念主文思惟之大成,言学术则六经、六艺皆为‘东说念主’所‘需’;言政事则亲亲、仁民,在在‘需’要‘东说念主’。故需要普及手的品质与尊容,以自高东说念主的需要,为儒家的基本精神,而‘儒’字亦以‘需东说念主’与‘东说念主需’为其基本涵义。
儒学圆成于二千年前,实早于印度、希伯莱、希腊、和罗马思惟,而至极醉心东说念主的价值,故能历久弥新。其‘明德’、‘亲民’之说,‘格物’、‘致知’之说念,乃至‘天命之谓性,大肆之谓说念……’皆契东说念主天一贯之理,而‘四毋’、‘四端’、‘四绝’皆为东说念主天正说念,东说念主极准则。
当此人欲横流,东说念主心陷溺之际,佛儒兼弘,以济西方文化之偏枯,东方文化之萎缩,藉为东说念主间净土奠基,孰谓不宜?
业障
有些东说念主,常会感到自身在作事上、学问和酬酢的周旋吩咐中,老是有一种无形的不休,莫明的压力,使得自身的音容笑貌,显得那么别扭、狼狈,予东说念主以不自然、不轩敞,甚至冷漠、鄙陋的印象。这些炫耀出,问题并非仅仅自我雄厚过强辛苦,它已延长到以往‘负值’行动积累所耗损之业债的赔偿问题。
东说念主们由诞妄或罪过心念和行动所积累的‘事迹’,正像个东说念主的债务,在莫得收歇前,因必须付出利息,致形成恶性轮回,使东说念主不输赢荷,而失去从容沉稳的常态。这很像所谓‘业障’,一朝信用全失,裁定收歇,又近似罪该万死时的‘业报’。负钞票债太多,自然会盘活失灵,纳屦踵决;良心债欠得太多了,照样会在潜雄厚中发酵,产生出对身心的打扰作用。到了严重的程度时,会消耗心灵的泉源流水,使性命的光彩完全褪失,而陷生活于苦涩阴雨之境。这种情状,就是古东说念主所谓的‘天夺之魄’。让他灵明阻滞,横三竖四,动辄得咎,路路欠亨,至于‘自毙’尔后已,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业障和业报。
业,是行动‘价值’的积累,付出报偿的把柄,有净与染之分,善与恶之别。这里只谈恶业。余可‘举一反三’。
障,有潜藏、拦阻、打扰、眩惑等含义。任何东说念主,如果未造恶业,便不会遇到蒙蔽灵性,不休心神的拦截,便自然会心胸轩敞,神智晴朗,热情神圣,行为大方。如果积累下好多善业,纵使是目前生活贫寒,他也会时常从内心涌出一股轻安、喜悦的感受。
业障对于性命压抑,腐蚀和不休的作用诚然可怕,但这只不外是有如欠债者在付出利息,一朝业报现前,有如裁定‘收歇’,那才是遗弃性的打击。尚喜在业报尚未现前以前,犹存挽回之机,只要倍加惕励奋勉,力行众善,以求缓冲,正信三宝,精勤净业,积净功德,回向法界,普及怨亲,则结可解,罪可销,重报可以轻受,业障岂只不存辛苦,犹喜那浮云散去后,明月刚直头!
至祈仔细,慎毋种因。
心为形主
‘若能转物,即同如来’,圣贤与小东说念主显著差别,乃在:圣东说念主心转物,小东说念主物役心。心转物故,搅长河为酥酪,捺地面为黄金,物役心故,神为形锢,心为物拘。
当此物资端淑一日沉之际,最堪吾东说念主隐忧者,辄为物资与精神端淑起伏之反比例征象。易言之:物资端淑愈发达,东说念主文精神愈萎缩;物资生活愈普及,精神生活愈堕落。改日东说念主类在高度工业化的环境中,极点功利主义之薰染下,终将调动出一个功利主义东说念主格化病态社会,而出现东说念主类进化逆流。本日广大存在之以沉为升,似升实沉征象,即为此一社会之序曲,不信请拭目明察。
今且非论物欲汩没东说念主性,虚荣掩尽朴风,试看社会上维他命迷,好意思容痴,淘金狂何处无有?敢云:为数众多!
所谓维他命迷者,乃以维他命为第一性命之谓,此辈迷信维他命之极,甚至有以维他命为‘主食’者。诸药剂、片剂、粉剂、针剂乃至口服液轮流服用,至‘味好意思丸’则竟日不离口,而维他命C糖片,尤为女东说念主之宠物。因服食过多,打针草率,维他命A中毒而失明者有之,激励肝炎者有之,变成肝功能减退者有之,儿童误食肝油糖球中毒吐逆者,更数见不鲜。而饮用含锰过多之营养牛乳,变成慢性中毒者尤伙。至打针荷尔蒙与隆乳、丰臀激励癌症者,亦大有东说念主在。此种迷物失心,以身殉物之行动,岂独破财伤身,亦何异丧心病狂!实属笨头笨脑。就中以口服液而言,含药量最多仅值台币五角,包装费不外两元,而售价往往十元、八元不等,似此获取暴利,性质几近诈欺,而牌名茁壮,销路奇佳,不虞今时破落户、阿木林竟如是之多!
基于上述征象,有心东说念主颇可投资发展一新兴职业,盖各公私形势小便池中所含无数之游离荷尔蒙与过剩维他命,确有加以索求之经济价值也。
至醉心于好意思容者,由鼻、牙、乳、发、臀险些无处不假,果然修葺一新,尤其新兴一种‘永生久视’之绷皮手术,如实使皱纹消除,唯缺憾者,手术后十有八、九神志本能竟随皱纹同期灭亡,倘勉力为之,笑颜每较哭丧脸愈加丢脸。所为何来?
淘金狂者,最是丧心病狂,其获利之不择技能,有令东说念主不忍言者。此辈实不啻于要钱不要脸,直是爱财不爱命!试阅报章,因钱而陷法网者,何日无有?
今时若言‘晚食当肉,慢步徐行’,东说念主必讥为腐臭分歧时宜。待申心能转物之理,又虑陈义太高,知心者渺。无已、且漫交心为形主之学问问题,或能机会。
盖支配与撑持吾东说念主五官、看成、五脏等机能者为神经,其核心在脑,而总绾于脑下垂体,(能司内分泌之调度)。故心若冲虚宁静,则‘天君恬然,百体从命’,内若不生家贼,百邪自不可侵,以五脏各具功能故,虽糙米、菜根亦能长保健康。不信,请瞻念乳牛,虽仅饲以含碳水化合物与纤维素之干草,经过糖化作用,透过肝脏之加工,亦能分泌出含脂肪、乳糖、卵白质及多种维他命之乳汁。其热量、营养岂可与干草同日而言。
吾东说念主于日常生活中,采纳食品固应醉心营养、卫生,以免肝、肾过度倦怠,然倘徒作过剩之‘制品’补给,使内脏罢手其加工任务,而‘投闲置散’,岂唯使其有‘吾岂瓠瓜也哉’之叹,抑将变成其功能之退化,而渐渐灭亡其原有作用。如此,一朝缺乏制品(药物)补充,例必生机顿失,回天乏术,是谁之咎?
以使用荷尔蒙而言,如非天阉,或医疗需要,实不宜轻用,否则使用日久,纵令幸未激励细胞畸型发展──癌,亦必导致性腺分泌的退化、萎缩。试问,此与自戕何异?
‘东说念主者心之器’。心为形之主。东说念主之是以为万物之灵者,端藉此昭觉灵明之心,灵明若塞,虽具六尺之躯,亦不外行尸走肉辛苦,与畜牲奚别?此且非论,即就吾东说念主生理而言,五脏、百骸亦莫不顺利受心理之影响。举例:心慕少艾,求之不得,寐寤思之,性欲一齐,性内分泌(性荷尔蒙)亦随之加强分泌,不仅核心神接收此过剩分泌之刺激,产生兴奋作用,轻则由梦遗而神经恶臭,智商减退,意志消极;重则神经絮聒,成为花痴或色情狂。同期,此刑事拖累泌过剩,彼处必有不足。故心、肝、胃、肺功能随之镌汰,此谓分泌失调。倘不幡然省悟,诚意正心,以复身心之平衡,则不须多时,昔之起火茂盛,今则精神凄怨矣。
他如见好意思食而不得一啖,常令东说念主‘野心勃勃’,此是消化荷尔蒙之加快分泌,以完成肠胃作事之准备。遇惊恐则便溺不禁,此因胆汁加快分泌。他如‘废话无补’,固属心理‘制约’生理之具体例证。再如忧伤肝,愁损脾、哀伐肺,以及过度兴奋则影响腹黑(律动)等。皆属不易之理,亦为例必之事。
心理之必定影响生理,至此应无可争辩。当知养生莫过于寡欲,保身莫善于进德;‘思无邪’自然‘德润身’。舍此而言养生、保健,犹同‘煎水作冰’,皆是爱毛反裘,如若迷信药物、补品,非仅是胡行妄作,笨头笨脑,直是戕贼性命,自促天年。可不思之、慎之、戒之、择之哉!
祸福之机
‘至诚可以前知’者,非倚神通、假妙算也。盖以‘事有必至,理有自然’,物有征而象有兆,故智者见微而知著,哲东说念主依理以决事,万无一失。
宇宙大事,以至身、家否泰,莫不有机,数满则机发,机亦莫不有理,明理则知机而能制机发之先。所谓‘知机其神乎’!‘断断兮,无他技’,明乎至理,娴于法规辛苦。
或曰:机之未萌,亦可知乎?曰:可。审势可以知机,鉴古可以知今矣。曰:大易理也,卦文象而兆也,而爻愈繁,词益涩,未见约繁为简,执简驭繁之诀。可以要而论之乎?曰:何须一言,此固一字可以概之,曰‘开’!
天地位,万物育,始于‘开’。混沌开而乾坤奠,三阳开而泰运临。开物成务,为东说念主类进化之共象,开诚布公,乃三皇五帝之同德。凡事有驱动,佛法贵开悟。只此一‘开’字便饱和了创造精神,充沛著无限生机。亘古亘今,万事万物,皆赖开而成,必开乃能生涯,不开无由发展。开为成务之始,亦为东说念主类进化最高生机──‘外户而不闭’。子犹有疑,愿举实例以讲明之。
▲吾东说念主居户窗帘开则明,闭则暗。窗开则空气通畅,令东说念主清爽;窗阖则空气浑浊,令东说念主烦闷。
▲水池水浊泥污,病在不可通畅;涧水既清且碧,贵能灵通奔流。
▲诚然‘正人之说念,造端乎鸳侣,及其至也,可以察乎天地’。然东说念主类祖先,苟不肯灵通部落社会,以开展东说念主际关系,‘族外偶婚’必不可已毕。倘吾东说念主若仍停留在‘族内血婚’的‘麇集而麀’,又如何能从‘物种进化’污流中‘脱颖而出’?既然只知有母,不知有父矣,‘父子有亲,鸳侣有义’;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和睦亲姻也者,于义云何?实在无从谈起,抑亦岂有东说念主性尊容云乎哉?
▲以生果、菜蔬、谷类言,经灵通采纳交配育成之新品种,在品质、产量、生长条款上,较诸原品种孰优?孰劣?固不待言也。
▲巴比伦、埃及、印度之端淑缘何如‘好景不常’?中华、希腊、罗马文化,缘何能派生、创新?此无他,前者系‘闭路式’,难免窒塞腐淤,生机尽丧;后者乃‘灵通型’,经漂泊融汇,而日眉月新。
▲汉、晋之为政也,始则举孝、廉、方、正,故政简而刑轻,民安而物丰;殆重私谊派阀,而内戚之患起,党锢之祸兴,八王之乱生。故知忠若能公,乃济大事;明苟不开,祸乱必萌。
▲‘太平天堂’之一火也,论者辄归功于曾、左诸公,非信而有征之论也。究实而言,洪、杨等辈,非一火于迂儒团练,盖一火于欺祖叛说念之忘本,昆玉阋墙之争权。既不肯开由衷、布公正于宇宙,以行王说念之仁;复不可征贤才,信奖惩以成有容之大。自命若斯,不一火何待?自一火之矣,曾、左诸公但只摧倒已枯之树,拉倒已朽之墙辛苦,彼固不自居功也。
▲以释教本身言,历来秘诀龙象,多孕育于十方森林。子孙庙则只堪训导悔怨、散逸的粥饭僧。缘何如此?只因前者戒律无私,清规共守,公是公非,绝无例外;后者则家法虽有,父子情深,私是私非,漏洞了事。
▲暖室虽能夺自然之功,选藏出冬荷、夏梅,却莳植不出栋梁之材;绿营尽都是八旗帜弟,优且渥矣,怎奈经不起流荡一击。何故?
总之,高下、古今、中外,唯‘公’能生明,唯‘开’能成务,造化之功,祸福之机,胥在斯矣,更复何疑?
注:麇集而麀;麀音ㄧㄡ,指雌鹿,父子共淫一女叫‘聚麀’。
喜悦
喜悦是慧命的醍醐、甘霖,生活的盎然春意,是幸福的内涵,亦然真善好意思的表征。虽然喜悦并不就是说念德,它却能灭亡罪过,化解怨怼。尽管喜悦非藉祭祀祈禳,它偏会感召祥和,亨通万事。内心充满喜悦的东说念主,绝不会作念伤天害理的事。难说念你曾见过一个浸润在喜悦中的东说念主,会伤害他东说念主或遗弃自身?
不外,喜悦并不等于欢悦,而兴奋也绝非就是喜悦。真实的喜悦是轮廓了乐天、守分、知足、感德、达瞻念、淑世、无私、离执……等精粹情操,从心灵中升华出来的一股舒服恬适的感受,而形成为一切吉利、福祉的前导。至于兴奋,它只会构陷你心身的和谐、宁静,留给你更多的空乏、落寞。
欢悦往往需要付出奢侈的代价,不仅得来不易,而且保持尤难。然则它除了在你马虎的心湖里搅起一阵浪花而外,实无裨于真实而恒常的幸福。唯独喜悦不择贫富,非论贵贱,操之则存,拈来即是。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牢牢抓牢它?把它向四面八方传播、扩展!
洪通自通
乡土画家洪通先生的画展,好像一块巨石,参加了马虎的水池,给沉寂的画坛,带来了一阵漂泊。而且随著浪花的飞溅,扩散著片片涟漪,向四下开展。
为甚么洪通画展,会产生出震撼的影响?除了他的传奇性而外,主要是他那种不为生计所扼,不为技巧所困,不为章法所拘,不为常轨所限的顽强性格,以及蛮横的自我杰出。他并莫得抽象画家们,那种多幻性所导致的纯主瞻念感受的特色。因此也不会予东说念主以晦涩、眩惑的印象。他的确已走通了他自身的说念路──忠实的表现出了自身。
倘使我们不肯接受唯有洪通才画得出完整的洪通的画,硬要以既存在又超越的传统派头;既写实又好意思化的当代技巧;既拙朴又秘要的写意画法,拿来作为批评洪通的表率,毫无疑问,这仅仅为止画图者阅历,压抑异己者表现的操纵手法,说不上是对画艺的批评。吓阻而非饱读励的强硬评价,不仅对洪通太欠公正,连带对那些满怀创作欲,而擦掌磨拳的天才,也产生了消除的作用。如果你承认艺术家们,并不必须通过学院的阶梯,自然你也会承认,不落窠臼与始创新格,才是艺术家最难能和最贵重的方位。果不其然,事实相等显著:洪通自有通霄路,莫强洪通与己同!
平怀
低垂,永远尾随著上升;杰出,最能映衬出颓势。安乐之前有忧患;兴奋之后是消极。扫数明暗、起伏、通塞、否泰、得失、好意思丑、贵贱、劝慰、存一火、苦乐……都只能响应于意念的翻飞,情意的外驰,终归要灭亡在相辅相成、正负相消的法尔如幻之中,不留住涓滴陈迹。漫说念‘万物静瞻念皆自得’,除了苦、空、无常、无我,谁又能得到过甚么?老是撮空捉响,徒见枉自劳形。何不阻抑三公六卿,推戴心王垂拱?但行无为之化,自然海晏河清。既闻野老颂扬矣,帝力于我何有哉?任你如椽大笔,胸蕴甲兵,仅仅百官尽职,四夷臣服,岂有你纵横骋驰余步?若信平安是福,合当用‘一种平怀,泯然自戕’也。
注:三公:身、口、意。六卿:六根。
神佛殊途
甚多长时修学,迄无歇处,的是秘诀无量,难望涯岸。然佛法亦实有省要之诀,堪能化繁为简,其诀唯何?则曰:离执。离得一分执,便证得一分说念;离得十分执,便证得十分自性光明;一朝诸执尽除,当下圆证法身。所谓‘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者,即在指明,修持历程,诸圣阶次,皆炫耀在离执之程度,而差别亦唯是执著之有无与厚薄辛苦。
倘若学佛法者,严守戒律,深明教义,行八正说念,解行相应,唯独于口角之际,善恶之相,常起执心,每喜斥非嫉恶;乐见善东说念主受福,恶行障碍;遇不公务,义愤填膺,见不服事,侠情顿发,此于世说念东说念主伦,诚不失为正东说念主侠士,其正义感,同情心,与夫任侠豪情,弥足寥落。
就学佛法而言,既发无上心,宜不取余乘,乃竟偏于神说念,难免不智,亦殊可惜。
缘何学佛却成神?只缘因执成偏,偏重则堕。‘正直为东说念主’矣,岂得不‘理智正直’为神耶?彼既时存福善祸淫之心,嫉恶如仇之愤,理当持赏善罚否之权,行威灵显赫之威,方符因果之理。况彼不察:犯诞妄者,必不免烦恼;造罪过者,终难逃遗弃之天律显著,而辄兴天公何其瞆瞆之叹,既积蕴‘替天行说念’之雄厚,合当享‘代天巡狩’之果报。发心与摄心之垂危,‘自净其意’之深义,于此应无可疑。
应麟世兄共余联系佛法逾二十年,心肠、见解与夫自律之严,允称难得多见。惜乎每遇不公不服事,辄义形于色,愤慨难抑。余每举上述义理以警之,迎面虽唯唯报命,隔时便浑然忘却,直是无奈伊何!伊之沦入神说念,而无疑问,但不知一期报尽,威灵显赫于何方耳!
东说念主兽之别
东说念主与畜牲,除了在外形上有著显著的不同而外,主要的区别,应该是:东说念主们遵循感性,而畜牲则遵循官能。因为遵循感性,是以由明理而依理,依理则‘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由穷理而见性,见性则存一火犹幻,物我一如,渐至理穷则思尽,思尽则性显,性显则理全,理全则全理是性,即性即理,而臻东说念主生的圆满境地。
因为遵循官能,便不免在消化器官功能的反射下,甘受食欲的驱使,餍珍馐,求甘旨,乃至不吝残杀生灵,并吞同类,用以安抚胃肠。既有生殖器官,便有官能作用。为了背叛性欲的冲动,遂竭尽取媚能事,伎俩虽穷,官能怂恿犹未已,乃至不吝线路出暴戾面庞,出之以强暴技能,必自高官能的驱使尔后甘心。
东说念主与畜牲,感性与官能的区别,至此已十分显著。
倘使抛开外形的差别,就感性与官能,理与欲的区别去鉴别东说念主与畜牲,昭着,背弃感性,遵循官能,或唯独官能,莫得感性的即是牲口而不是东说念主;能够阻抑官能,克制冲动的即是东说念主而非畜牲。
由于不少东说念主,于今或多或少还保留有‘物种进化时期’的愚昧、残忍、怯懦等与畜牲沟通,仅仅程度较低的劣根性,也由于部分畜牲,常杰出和平、坚硬、尚义、贡献的天性,炫耀机智、仁慈、忠勇的达德,于是在这五光十色的‘杂居土’,就常会出现些外浊而内清的至东说念主,衣冠而畜牲的怪物,畜牲而衣冠的奇迹,令东说念主在日常往返、耳濡目触际,实难尽信任五官,究竟东说念主耶?兽耶?圣欤?凡欤?诚有莫测崎岖之苦。
实在说,倘从外皮鉴别,总不免有皮相之失,看来也唯独‘视其是以,瞻念其所由,察其所安’,才能‘庶乎其不差矣’了。
幸福的基础
温情的沙滩,不胜负荷高楼;厚积的垃圾,只能滋生细菌。冰山诚廉明,可惜不可倚靠。彩虹虽秀雅,转瞬便已成空。物既如此,东说念主又何尝否则?
孝、悌、忠、恕,自然积厚流光;浇漓渺小,绝非载福之器。心平行直,乃学佛的上根利器;心理融合,是幸福的真实基础。若还心羡神通,性喜奇特,以背觉合尘故,岂能免于沦为魔家族属?
倘使不收心猿,松手意马,既阻滞灵智矣,祸患必伴愚昧相继而至。
唯独藉东说念主际的融洽和谐,处世的和光同尘,治事的允执其中,言行的唯谦唯谨,操持的慎独存诚,心胸的不欺暗室,才能培养并保持安谧融合的心理,也唯独融合的心理,才是真实的福田和幸福的基础。
谈音乐
吾东说念主倘不赞好意思‘五色令东说念主目盲……’之偏激瞻念点,而以金刚无住心,对等瞻念一切法,则音乐于东说念主生锻练、安和之功,实未可忽视。
真实的音乐,乃大自然的语言──天籁,它透过东说念主的心灵绪论,升华、结晶为真善好意思之不灭乐章,令闻者忘忧、忘俗,乃至无私而使心灵与自然合一。
孔子在都听‘韶’乐演奏,心灵契入定境,竟然‘三月不知肉味’。
吾东说念主自不至怀疑圣如孔子会为音乐所缚,昭着乃藉音乐之启导而进入‘喜乐定’。
他如宗门先哲闻钟声、饱读音、乃至击竹声,盏子落地声而开悟者,更是大有东说念主在。
音乐,不惟能启东说念主性灵,锻练脾性,净化心灵;亦不惟能消东说念主浮燥,扫除忧烦,振东说念主意志,且哀伤乐章常能使东说念主以热泪洗净内心创痕;壮烈乐章,常能使东说念主热血汹涌,振袂而起,兴‘虽千万东说念主吾往矣!’之正义侠情;喜悦乐章,使东说念主如沐春风,如承朝露,祥和弥散,戾气全消;雄健乐章,如一曲马赛,能使通盘国度苏醒奋斗。尤其近山邻寺,几声晨钟暮饱读,自然常予东说念主以省发、惕励,而清净梵唱,更予东说念主以庄严虔诚之感,使鄙意全消。
虽然音乐表现之方式、型态、派头非一,要皆有其生活、文化配景与感受的抒发特质。若然,缘何本日的中华子弟会偏疼所谓‘热点音乐’,喜效‘披头’装饰?则为笔者所百思而迄未解者。若夫一火国之音,则每为国族衰危之先兆。一曲霓裳羽衣曲,曾酝酿出安史之乱,而今郑声弥散,似应警惕。
麻将之害
不甘示弱,是枯燥的真实原因;清寒下流,乃贪念的例必结果。
当东说念主们陷于贫乏忧患中时,往往能藉但愿激励生涯意志,靠生机振奋朝上精神,在冲击抑扬中,净化心灵,于危疑震撼际,迸发后劲,使自身的生活充满著信心,飘溢著活力,而杰出诗情画意。
反之,一朝在生活中获取了安全感,则以往所憧憬,所求之不得的那些,便又坐窝显得平淡、乏味。这讲明饱食竟日,而又无所用心,的确太难了。
闲居既然不善,吃喝又易生腻,嫖赌忒也过分,于是那些有饭可吃,有事不作念的先生、浑家们,藉以荒芜排遣时辰,分期透支性命的,便唯独靠卫生麻将了。
说到麻将,刚上手似会不会,偏能乐而忘返,到了自后熟能生巧,更是妙趣无穷。输家镂刻不停,誓雪会稽之耻;赢家乘胜直追,赢钱谁会嫌多?由斯攀扯夹缠,势难了断,没完没了不死不休。虽然初号牌友,久后每多结怨,尽管论交情万儿八千算不了什么,关联词牌桌上为了一张牌,竟然会面红耳热。
有些东说念主输赢无所谓,打麻将只不度日得枯燥。有些东说念主赢得输不得,昭着在打肿脸冒充胖子。无疑,一群枯燥的东说念主,作念不出甚么善事,果然几多蝇营狗苟,都在麻将桌下进行。
或者你们认为这仅仅生活细节,微不足说念,事实上在他(她)们这种悔怨雄厚和堕落的行动下,不知说念腐蚀了国度若干生机?摧折了若干无辜的幼苗?他(她)们不仅褫夺了无数儿童和青少年们应得的温情照管和应享的天伦温煦,无数个出路无量的青少年,竟因此而心理变态,而养成恶癖,走上太保、流氓、窃盗、邪淫的说念路。请问,孰实为之?拿家庭的幸福,作念东说念主的操守,子女的出路,个东说念主的健康,老婆的职业,换取麻将桌上的刺激,是否值得?宁不知‘斯日已过,命已随减’?岂必时日曷丧,与牌偕一火?
嗜麻将而败家、误子女者,常见报载,因打牌而敷衍邪淫者,写出恐污篇幅,这里仅将亲眼所见三件麻将杀东说念主的残酷事实,录供诸大德宣导、教化、参考。
第一件:笔者住在南机场××新村时。某日晨出村买菜,眼见一个三岁多的漂亮小女孩,惨死在车轮下,脑浆迸出,口中吐出嚼碎未咽的包子,手里还紧持著另一个。他五岁的哥哥站在一边怔住──既不哭也莫得任何动作。(请不要责骂那孩子不懂昆仲情深,你想:才五岁的孩子,何尝教训或梦猜想会面对这样横祸的情况),比及父母闻耗,穿著汗衫跑到现场,抢天扑地,如丧考妣,已是恨海难填,回天乏术了。想必你会埋怨,这对父母,自身不动,怎会宽心让两个刚会步碾儿的孩子穿越马路,去买早点呢?其实那两口子,也值得同情,试想雀战整夜,甫经合眼,睡意正浓,孩子吵著肚子饿,给他们几块钱,吩咐不就算了吗?谁晓得会出事?
第二件:笔者迁居板桥的第四年,邻居有鸳侣某,夫诚朴老师,素有季常之癖,乾纲久废,一任其浑家成天打牌。某夜浑家散场返家,夜黑风劲不长久候,打门甚急。这位先恐怕动作慢了太座起火,匆忙中奔跑,为物绊倒,成脑溢血,竟一瞑不视。照说睹物情伤,应该是一个有情感的东说念主的正常反应。照说此恨绵绵,看到麻将应该产生一种愧咎才对。关联词否则,那位浑家迄今更改本加厉,成天拉东说念主打牌,对于这种东说念主,我们能说甚么?只好说句‘予欲尴尬’了。
第三件:上(八)月下旬的一周,笔者搭车经过中坜RCA电子厂左近,见东说念主群拥塞,围瞻念车祸现场。笔者稍具急救学问,恐逗留了伤者的急救,遂下车趋前明察。看到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伏卧路侧,衣履整洁,面庞秀丽,傍一中年男士恸极眩晕。在两位妇女彼此辞吐中,笔者获知县实是这样的:一火孩的母亲在马路对面的一又友家打牌,澈夜未归。晨间外祖母来探视,父嘱其子叫姆妈回家。孩儿秉命急忙跑过马路,不幸被疾驰的机车撞倒,车轮辗过胸部,惨遭压毙。当孩子的父亲悲不可抑的时候,那位好赌的姆妈,还在镇静无事地进行她那终末一圈呢。
以上三件眼见的事实,曾使我付出不少热泪,因此也深信那位始作麻将者,此刻正在阿毗地狱里接受他应得的酬谢。
终末,我要提醒国东说念主警惕的是:毁我伦常,蚀我文化,损我顺次,坏我法纪,戕我幼苗,一火我国度者,其为麻将乎!
惜福
所谓‘划粥断齑,不为惜钱乃惜福’,此句最堪玩味。
唐宰相李林甫,未显时,相者谓其有卅年太平宰相洪福。后果入相,而未数年,坐以贪墨,身败家毁,子女为奴,腾笑宇宙。
彼不知自惭,犹责相者,所言不验。相者笑语曰:‘相公诚有卅年太平宰相之福,特憾不知表现,过暴之耳!且相公曩昔一羹千命(鸭舌羹),盘菜百金(鹅掌),声色充前,张含韵实内,厮役享受,亦越权门,穷极奢费,早已超过卅年宰相应享之福,后代且须为娼为奴以偿,相公乃责余言不验,有是理耶?况俭以养廉,奢足致贪,贪无不败,乃自然之理,公胡不省,自昧如此?若以一月生活之资,于一日中奢侈品罄尽。余廿九日之冻馁,乃自然之事,怨天尤东说念主可乎?’
林甫闻竟,嗒然惭愧。
近代工业发达,期骗厚生,百倍前代,而东说念主类对物资享受之追求,欲望亦与日益奢。乃至视瓯饭瓢饮,慢步徐行,为笨头笨脑。甘心卷入社会机器之轮,随之动掸不停;宁可投身欲海旋涡,曲折陶醉。近代‘精神精神病’乃于焉滋生,澹泊宁静,先宇宙而忧之士,已不复多见,而国族元气斲伤甚矣。
今若勖东说念主以‘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其不嗤之以鼻者,几希?彼岂知先哲功业福泽,泰半于节约惜福中得耶?
尽管‘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当兹举世困扰于食粮、纸张、能源诸严重问题之际,吊望民生凋敝,不舒服呻吟之世界灾难地区,追念吾东说念主廿余年来,惨澹推敲之经济基础,本日苟言自救救东说念主,实莫过于以节约惜福为宇宙倡也。
家
‘家’是──
东说念主与兽的分水岭;
伦理说念德的根源;
东说念主文精神的起初;
圣贤英雄的温床。
如果不是家的诞生,东说念主类便只能永远停留在草昧洪荒,与畜牲为伍。
有了家,东说念主类才能从只知有母,不知有父,族内血婚、族内辈婚的蝇营狗苟中,脱颖而出,建立起神圣的婚配关系,建立起作念东说念主的起码尊容。
由此而渐次地绽射出东说念主性的光辉,乃有夫唱、妇随、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以及五达说念、三达德的成长、奠立。
所谓‘正人之说念,造端乎鸳侣,及其至也,察乎天地’。
所谓‘孝者,是以事君也。悌者,是以事长也。慈者,是以使众也。’便足可说明:一切的德性、智能和福祉,都是从‘家’发生,靠‘家’来培养的。
如果莫得多数健全而祥和的家庭,社会与国度的出路,应该是不言而谕的。而家的健全,则胥赖主妇们历尽沧桑的伟大焚烧与贡献。
诚如印光行家开示:‘昔周因有太姜、太任、太姒相夫教子之淑德懿行,故能成周朝八百年之王业。印光常谓治国平宇宙之权,女东说念主家操得一泰半。良以家庭之中,主理家政者,多为女东说念主,男东说念主多持外务。其母若贤,子女在家中,耳濡目击,皆受其母之教导,影响所及,其益非鲜。’
因此,谨向我俭朴勤勉的伟大主妇们问候,并掬至诚,恳请把全部情感,元气心灵虚掷在牌桌上的姊妹们猛省!
戒懒
功不唐捐,惟勤是尚;苟离精进,五度难行。当知业精于勤,而德败于懒。
懒的基本属性,即是愚痴、坚苦和堕落,此三者常为形成罪过的基本因素。诸病皆有药可医,唯独懒病,最为难治。所谓‘讨饭者三年,皇帝不想干’是也。
尤以昔时那些历经十年寒窗,五更残月,只揣摩得一些诗词歌赋文章技巧,歌功诵德作官本领的念书东说念主,一朝登龙,固易染上懒病,若或学行不优,无法踏上宦途更是不文、不武、不死、不活,平时耻于下田,战时怯于公战,不曰:我孔孟之徒,何屑为此?便云:士农工商,唯我尊贵,宜留作种,岂可荷戈?国度最优秀因素,而脱离出产,走避战斗,试问,国度如何不穷?抑又如何不弱?故圣如孔子,四育兼施、六艺并重,犹蒙‘饱食镇日,一丁不识,孰为夫子’之讥,余可想而知。
明儒陈白沙,学尚实践力行,务求驷马难追,为世所重。致仕后,渔樵耕读,洋洋自得。晚年讲学白沙里之春阳台,学者云集,为理学泰斗,因见念书子弟,渐趋好意思味懒作念,徒托废话,而不可躬行实践,曾作戒懒歌,冀有以儆策之,歌曰:
‘大禹为善鸡鸣起,周公一饭凡三止,仲尼不寝终夜思,圣贤职业勤辛苦。昔闻凿壁有匡衡,又闻车胤能囊萤,韩愈焚膏孙映雪,未闻懒者留其名。尔懒岂自知?待我详言之:官懒吏曹欺,将懒士卒离,母懒儿号寒,夫懒妻啼饥,猫懒鼠不走,犬懒盗不疑。细看万物乾坤内,唯独懒字最为害!诸弟子,听教化,日就月将莫懈怠,举笔从新写一篇,贴向座右为儆戒。’
深入浅出,有弟子者,咸宜教读。
可怜光阴
花落又开,月缺还圆,冬去春来,桑田碧海,唯独时光断线风筝。
时光创造著奇迹,时光也浸蚀著一切,时光创造著一个个的后光期间,然后又略不追念地淡然死亡。
不少的性命,借著时光而充实、壮大,随著时光,不停地在扩展他性命的磁场──把性命的价值,辐射到无限和永恒。更多的性命,承受著时光的腐蚀,饶是感叹岁月冷凌弃,依然让时光销蚀得九霄。匆促中只能说得句‘回归残照间,残照更虚空’!
低咏著:‘是日已过,命亦随减,如少水鱼,斯有何乐?’吾东说念主应憬然兴起:如果不可充分期骗时光,阐扬时光的最高功率,以创造性命的永恒,便将遭受到时光的冷凌弃浸蚀、淘汰、下葬!
若说念:‘对酒当歌,东说念主生几何!比方朝露,去日无多!’那便仅仅性命的呻吟,性命的尾声了。
时辰即性命
英哲柏克莱(GeorgeBerkely),认为时辰为吾东说念主继起之瞻念念,空间则随性之存在而存在。若然、则性命显当今时辰,而开展于空间。依存在之瞻念点,昭着时辰即性命。故如何表面前辰,以创造、壮大吾东说念主性命,应为生活之基本内涵。反之,非论任何东说念主,倘若你不可充分阐扬时辰的功效,以完成性命之创造、开展,终必被时辰所腐蚀、下葬,乃无可争辩。
古德偈曰:‘参禅念经本来同,看破分明老是空;功到自然整体现,春来依旧百花红。’当知任何职业,均靠时辰完成;一切确立,不离时节分缘。
亚里斯多德有言:‘逝去时光赐汝以智谋,当今时光励汝以力行,改日时光奖汝以喜乐。’
斯知,吾侪学佛者,倘不可表现分秒,以完成法身之创造,则‘岁月岂堪把玩,老死不与东说念主期。’虚耗光阴,即是糟塌性命,须知腊月卅到来,无东说念主能替汝。
或曰:‘时辰无限,即是性命无限,法身恢弘,相应空间无穷,一切现成,宁编造作?’不妨向伊说念:‘既然如此,请即坐缸!’
价值瞻念点
既披东说念主皮矣,倘未能一澈百了,究竟无心,则不可无有东说念主生价值瞻念点与朝上上前之生活向往磋商,否则将如无舵之舟,无缰之马,其不倾覆,踬蹶者几稀。更胡‘上求下化’云乎哉?
偷空展书读,每感昔贤心胸气慨与夫崇论闳议之启东说念主心扉,沁东说念主肺腑,似觉其风标、挚情如在目前,信乎千年一日,东说念主果有不灭之者,诚不诬也。
关联词东说念主生价值果有一定之掂量表率乎?曰有,则嫌言东说念主东说念主殊,各有所偏;言无,则‘色类自有说念’,况乎东说念主?无已,姑举一最低、最一般者以为商榷基础。
曰:个东说念主性命价值与其对众生影响力之大小(强弱)久暂恒成正比。惟此影响有善恶、损益之别,故在其价值之本质与程度上,亦有正、负、高、低之分。过往圣贤典型犹在,读者英明,何待辩证?
知识即智谋
知识乃藉学习而获取,为高等社会不可贫乏之生涯器用。
智谋则发自性命后劲之悟性,为升高知能,保持进化之要素。
顾知识从门入者诚非家珍,惟知识常为智谋之温床,苟无知识之滋润,智谋花朵,无由怒放。故二者允宜并重,不可偏执。
反知识主义者──如西方之邪痞,固属精神堕落之表征,忽视智谋之价值,亦将导致思惟零落而永塞悟门。若谓否则,试说念几见冥昧无知者,见性成佛?抑亦何曾有徒尚博闻多知者体悟正途?否则德山亦岂甘焚却‘青龙疏钞’?抑苟无‘青龙疏钞’之思惟整理作基础,宁有言下见性之事?
衡之世说念,无知为坚苦之母,罪过之源,为任何民族堕落、遗弃之足够条款。斯知空腹我慢与徒逞知解,皆将流于偏枯,‘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方是解脱要说念。
况楞严经中,七处征心,十番显见,不有智谋,知识何寄?不有此心,悟性何从?但识主奴,何妨跟从甚众;不昧当下,始入不二秘诀。
若得如此,须知即波即水,因水有波,则分别心自泯,到此岂不明放自若,更有甚么忌讳处?
知不足
一种知不足的自觉,一种超越自我的不自高感,乃为东说念主类朝上,上前逾越的能源。倘使缺乏此一气质,则以吾我为中心的不自高感,恰足组成逐物丧志,心为境缚,乃至以身殉欲的遗弃因数。所谓‘知足常乐’也者,仅足以响应农业社会的守旧习性与自慰心理,岂可奉为圭臬?否则心灵与物资的进化便成为不必要,而‘东说念主间净土’亦将永远不可企及。惟在工业社会的极点个东说念主功利主义下,由心物对立,而以物役心,乃至汩没性灵,镌汰东说念主格,实非无病呻吟。起码,物资的自高,终难填补心灵的空乏,乃为广大事实。
或问:关联词如何救其偏?
曰:不难,若能于物资享受往下看,精神生活奋志朝上,则大用繁兴,无碍菩提日长;七宝充斥,恰好庄严佛土,庶几可以从容乎中说念矣。
灵感
灵感,乃轮廓了领悟、自觉、发现诸属性,而迸发于智谋与热忱叠加焦点之上的心灵自觉的一种冲动感受。虽然触之无质,嗅之无香,目大不睹,听而不闻,却常诱掖吾东说念主锲入一种清新的思惟范畴与生活田地,而成为开启心扉之锁钥,艺术创作之机能,科学发明之枢纽。惟其来无所从,去不可追,犹似石火、电光,一瞬生灭。故非心志专一,神清气敛者,莫能捕捉。至于拿冲动当灵感,执幻觉为开悟,实在危机,实在危机!
相说──谈组织
森罗万象,一法所印,秘诀不二,征象千殊。以性空故能起因而无限,虽无限当体是性空。要者‘法不孤起’,故物无独存,物无独存故,独则不存,存者不独,不独者何?姑曰组织。
组织乃万有共同规矩、创造唯一之技能。森罗万象皆组织之存在。试放眼寰宇,远如太阳、星河……诸星系;近如地面、江山、市镇、房舍。小至一草、一石,微至一砂、一尘乃至‘邻虚’──原子,无一而非组织征象的存在,是不同方式之组织结构,表现出不同之形态功用。唯契合组织精神,谙习组织法规,熟练组织技巧者,堪能‘赞天地之化育’,而‘与天地参’。
舍组织,创造乃为不可能。凭借组织的善巧,音乐家以通俗的几个音符,组告成不灭的乐章。工程师以轻佻素材,组告成巍峨宫室。好意思术家藉不同之色调与线条,组告成秀雅画面。政事家联系社会结构,权能配合与政府组织,产生了当代国度与政事学说。形而上学家由事点主义,发明了多度空间。科学家把三个中子打进铀二三五,改变其组织结构,核子的连锁分裂于焉发生。唯识学者,研析心灵的结构,完成了法相巨典。百丈行家改换僧团组织与规制,创立了‘百丈清规’。
凡此皆足炫耀:组织即是创造,存在无非组织。亦堪能说明组织即一切,一切皆组织。此虽著相之说,颇契缘生至理,盖组织无自性,当体即是空故也。若谓否则!敢请举一个非分缘所生,非组织而成的事物来,戋戋服侍你一件青州布衫。
无题之一
阳光拭不尽一串串的泪珠,春风拂不去无限的悲伤,眼看著娇躯随著那枝端的春意,一天天地孱羸下去,往日丰腴健好意思的轮廓,再也看不到了。还有那些瞻礼的东说念主群呢?忍心略不追念,就这样视如敝屣?
雪好意思东说念主泪东说念主儿似地,眷顾著逝去的诗一般的日子,孤零零地在冷酷的废园里掩泣。猜想往日,那水晶雕栏,玉屑铺地的琉璃世界里,若干英挺俊逸的少年在殷勤添装中,献出了神圣无瑕的爱?若干芳华柔顺的青娥曾为她尽心打扮?‘哦!好一个玲珑彻亮冰清玉洁的广寒仙子哟!是甚么时候下广寒小谪东说念主间的?’
忘不了,永远也忘不了,那些字字珠玑的赞好意思诗篇──那澈骨蚀心的心灵蜜语,庸俗而现实的东说念主们啊!曾几何时?赞好意思‘春’的歌声又在辽阔响起。忘记的东说念主们啊!你们不值得恨,只恨时光是恁般冷凌弃!一个又一个地带来了数不尽的性命,却又在他们生之眷顾正浓之际,分秒都不肯停留,便淡然赐与死亡。逝去的时光啊!好缺憾,竟连一点丝都充公拢。我好恨!你带走了我好意思好的过去,留住的仅仅无限的哀怨、苦处!
半沤老东说念主摇了摇头:‘嗐!’他充满了怜悯地叹了连气儿:‘醒醒吧!傻孩子,干嘛迷困在东说念主乡信手编织的梦里?别烂醉那梦中的影子吧,拿永恒换取一瞬,值得吗?再说,谁不曾作念过梦?不管它好意思好也罢,丑恶也罢,梦,总归是要醒的,几见真实的性命会永远沉淀在空虚里?想想看,这付惨兮兮,和稀泥的怪模样,会是你那赤身赤身,起伏自若,去来无心的本来面庞吗?’
‘……湿润润,轻盈飘,活泼泼……嗯,对啦!我……’雪好意思东说念主恍然有省。
‘喝!噩梦初醒,喜续前因,你我我你,怎解怎分?饶悟本源,似而非真,何不认取张三、李四、黑阎君、白牯、青蛾共一真!执假假中假,觅真真非真。七零八碎尽抛却。’
老东说念主顿然一拳击向假山石:‘不是我疼,是你疼!’
‘噗吃!嗯……半……’半沤老东说念主一阵又唱又跳,疯疯颠颠,逗得雪好意思东说念主破涕为笑。
‘半……你,谁见过半沤来哉?哈……’在老东说念主笑声中,江平地面化为水晶般透明。与漫空托衬得浑如一色,难辨难分。在雾般融会的光影中,只剩下老东说念主朗笑的褭褭余音。
无题之二
梁苍老额头冒出了一颗颗黄豆般的汗珠,热?照旧累?都不是。时届深秋了,还会热得冒汗?自然不是。尽管它为这间老屋挑了八十多年的大梁,如今身子骨照旧蛮硬朗的,这种家常活,算得了啥?它是因为眼睁睁看著多年早晚相对的伙伴──门家那口子,因为挡风遮雨,弄坏了身体,主东说念主不但不眷念勋劳,优予安抚,反而在‘废料期骗’的借口下,劈成碎屑,付之回禄。可怜那赤忱耿耿的两口子,在熊熊的炎火下,眼看著尸骨无存,俺老梁迟早还不是这样那样──言传身教。
‘东说念主为万物之灵,就这样个灵法?你们惯于在用得著东说念主家的时候,虚情假心,假意周旋,遇到坚苦就虚晃一招,虚张声势,岂非徒拥虚名,虚披东说念主皮?飞鸟尽,良弓迁往垃圾堆。狡兔死,走狗进了香肉店。你们倒挺会动脑筋的,佩服之至,还得外加上残酷已极,宁不恐怖?自然弱兮强所倚,强兮弱所伏。你们诈欺了别东说念主的五官,你们不也一直在被自身的五官所诈欺,自身的各式器官所鞭策、驱使吗?’
老梁的汗珠随著尴尬的咒诅,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了。
‘要糟!’灶君老爷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老东说念主家顾虑一朝老梁把它剩余的那点性命之水,全部变成汗珠时,不‘喀嚓’一声从中撅断才怪?我老东说念主家,岂可白白吃东说念主家的糖瓜?也罢,我不免这样那样便了。
‘嘿!老梁,你这个假理智,真糊涂的浑球!平白生的那门子闷气?说说看,甚么事让你直往牛角尖里钻,钻得满头冒油?’
灶君老爷这回倒莫得摆他那豆腐架子,装得就像是好一又友似地。不装呢?东说念主家老梁归正没指望他‘上天言善事’,像扫帚精一样,正事不干,要作念妖精,不哄著小数还行?
‘启禀灶老爷,您是“贪赃不卖法”──吃了东说念主家的,嘴照样硬而不软;拿了东说念主家的,手照样长而不短的清官。’老梁一肚子肝火一下子转变成为冷讽热嘲。
‘甚么!甚么话!’灶老爷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甚么话?唐朝的古画!您评评这个理看,门家那两口子,替这家东说念主挡风、挡雨、挡贼、挡鬼、挡了八十多年,这家子可算得是阖家蒙恩,三代受惠了。如今晚儿,它们老两口子,积老练残,这家东说念主,哼!不但不感德图报,关怀旧勋,安置个养老的环境,让门家公母俩安度余年,反而大卸八百块,一都付丙丁!您说门家这一对冤不冤?这家东说念主是不是既“滥”且“菜”而又“绝”?教俺老梁如何不冒火?’
‘嘻!说你是猪,你还直哼哼!我问你,这寰宇的万事万物,有那一样像门家两口子那样幸福地达到了性命的圆满?’
‘甚么?这算那门子运气、圆满?您老别尽在何处睁著眼睛瞎盖吧!’老梁自然不吃这根老油条。
‘你这浑球长幼子,给我稍安勿躁,静听老汉把话说完,再下论断行不?否则,以文害辞,简直像放×嘛?’
‘好吧,俺老梁输钱输给了小舅子,不招供得行?’
‘生果的香甜,是为的让别东说念主享受──把得夸口自然的恩惠,共享群众,倘使长满了一树幽香瑰丽,熟圆欲滴的水蜜桃,或是五角苹果,而得不到任何东说念主抚玩,落得个一粒粒陨落、腐烂、培养果蝇,它们的性命,能算是圆满吗?那胀得乱喊的乳牛们,当东说念主们一次又一次挤走了它们乳汁时,它们不是表现得既协调又自高吗?几曾见过乳牛要求挤奶者“付现”或是“记账”?连孔老汉子都欷歔:“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难说念他老东说念主家也会犯了官瘾?仅仅但愿有践行“各展其长,各取所需”的机会,寰宇法规达到性命之圆满辛苦。’
‘就拿乳牛来说,有奶而莫得东说念主要,你说苦是不苦?莫得太阳的话,你和扫数的生物,能够生长发育吗?如是那样,你小子酌夺也不外像条黄芽菜,根底成不了材料。你曾经感谢过太阳、空气、水分和地面?如果莫得的话,你算不算是见钱眼开呢?不必说,莫得这家东说念主的重用,你和门家那一对,根底不一定能存在八十多年。你们那光和热,从何处来的?你们不该转献给别东说念主,转变告成能?你们既然蕴储特出夸口自然的光和热,而吝于充分阐扬出来,让它变成一团糟,糟到变成不胜期骗的废料,那能算是到达生之圆满吗?浑球!有×快放!’
灶君老爷毕竟不愧是每年都跟玉皇大帝碰头的正神。怪不得连圣东说念主都主张‘宁媚于灶’呢,真有两把刷子嘛。瞧,那老梁汗珠儿一粒也看不到了。它除了傻笑而外,能说甚么呢?
无题之三
秋收事后,日子显得闲的枯燥。
这天午后,牛苍老、猪姆妈、黄二爷……一伙碰在一块儿,又聊上了。
鸡博士一看,机会来了:‘诸君,我们谈点正经的好不?我们这一伙,共同生活在一齐,不亦然一种微型的社会吗?常言说念:蛇无头不行,我们为甚么不从大伙当中,推荐出一位最伟大的,来负起对这个社会带领的拖累呢?若否则的话,我们那一天才能建立起社会的规律?诸君想想看,是否有必要?’
鸡博士讲来既客瞻念,又有风趣,完全是一付热心公益的立场。
‘避重就轻的话,大可不必。一来,人人风牛马不相及,虽然生活在一个院里,却并非物以类聚;二来,各有不同的身分、任务、生理与风俗差别,根底搞不到一齐。一定要说伟大,我老牛不客气地说,谁能跟我比?’
牛苍老一向厌烦鸡博士那大嗓门,天不亮就穷咋呼,害得它大黎明就得去耕地。
‘牛苍老!您这话没准儿,弓别拉的那么满,当心漏气!’黄狗的话是不从邡,若干嘛,带点刺儿。
‘我老牛不是盖的,个子大、分量大、力气大、肚皮大,谁不服?比比看!起码不比你黄二爷差到何处去,对吧!’牛劲一上来,简直谁来是谁嘛。
‘牛苍老,您还没累够?歇歇吧,何苦呢?就凭您这点脆弱的条款,也好风趣自负伟大?难免太不谦卑了。’
黄二爷刚想启齿,猪姆妈中途上横插进来。
哦,明白了,它不是总嘟哝牛肉不该比猪肉贵吗?对了,它对老牛早就有点酸味。
牛苍老一听,气的眼睛直翻:‘这年初越来越新鲜啦!哈哈!你们瞧!那赛狗尾续蝉的老母猪,竟然向我老牛挑战啦!’老牛根底没把母猪放在眼里嘛。
‘哈哈……’逗得大伙都笑了。
‘笑甚么?想拿笑来解嘲?告诉你们这些不开眼的,老娘敢走江淮泗,就还得出粮价来。别看那条笨牛卧在地上一大堆,论武的,打不外虎豹,踩不死蚂蚁;论文的,它那身子一半大的肚皮里,装的不是满腹经论,是杂草!草包也来自吹伟大,倒真实新鲜,哦?’猪姆妈快乐的直巴哒嘴。
老牛气得眼赛铜铃,嘴里直吐白沫。大伙自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我猪姆妈虽然不敢自称伟大,起码长的比那天生劳碌命的牛,要福分多了。刘备两耳垂肩,帝王之像,我除了耳朵比他大,还多了一张吃八方的大嘴呢。这些抛开,光说我这些年,每年两胎,每胎十只以上的出产量,你们谁能比?这该不是盖的吧!’母猪快乐失色,吹得有点过分。
‘你呀!屎克螂带花儿──别臭好意思了吧!嘴巴大,吃馂水,会呱哒,还会说大话,耳朵大嘛──有用,有用!既可以赶苍蝇,还可以作念出几说念下酒的名菜,甚么烧呀,卤啦,耳丝啦……要说你这对耳朵嘛,我是看上啦!至于说到出产量?照旧别提吧!你那宝贝儿女,不是成了桌上的烤乳猪,就是冷冻了出口,再否则就让东说念主家免费动了手术。我说我们那位赛狗尾续蝉的大嫂呀!你省省不好吗?干嘛一个劲的造业呢?’黄狗黄二爷这样一指责,老牛咧著嘴直乐。猪姆妈这会儿,可哭的像泪东说念主儿了。
‘诸君,凭你们平素的嘉言善行,都是昆玉学习的榜样。不外诸君此刻对为群众服务的事,情绪似乎不太高,如蒙不弃,这跑腿的差使,昆玉自问还办得了。这一任自治会的会长,看来昆玉是义禁止辞的了。’
鸡博士收拢机会,想爆出冷门。
‘别急,别急!博士虽然有时应变,可别忘了担任会长必需的前提哟!何不让大伙听听你的伟大,急著埋没自身干嘛!’
黑猫密斯打从昨年因为逗小鸡玩儿,给大公鸡拍了一翅膀,一肚子气憋到当今,公鸡想捡低廉,没那么容易。
大公鸡瞪了黑猫一眼,然后立场谦和地说:‘行!行!昆玉盲从。诸君,事实永远胜过雄辩,昆玉自知身不长,貌不扬,既无过东说念主之力,也缺乏兼东说念主之智,有的,仅仅一颗服务利他的诚恳之心辛苦。诸君都知说念,我们这个地球,倘使成为太阳的断绝往来户,我们一朝失去了阳光,诸君该想像得到,我们是否还能连续生涯下去呢?’
‘连草都不长了,堕入无限的阴雨幽谷,那还若何活?自然就是一切性命的末日喽!’连一向不大讲话的羊公公也著急了。
‘诸君,总该牢记,那天不是天不亮,昆玉我就引吭高歌?须知,昆玉并非是在练嗓子,是在替万生万物招唤太阳啊!试想,那天太阳不需要昆玉招唤自动出来过?对于这,昆玉不敢以伟大自居,因为昆玉和人人,也不可生活在这莫得阳光的世界嘛!诸君公决、公决,昆玉十足遵循人人的公意。’说完,博士礼貌地作了一个罗圈揖。博得大伙一阵掌声。
‘喂!我说博士呀!你的确够伟大了。’黄二爷开腔了。
‘不敢,以后请多见教,多海涵!’博士谦卑得很。
‘既然你比谁都伟大,那昆玉也就宽心了。那我就当著大伙声明一下,以后冷眼狼、黄鼠狼、狐狸、老八它们如若再光临到你汉典,你一定可以自行处置,再也用不著昆玉多管闲事,免得让东说念主笑我丑表功了。’
黄二爷半天没吭声,忽然‘将’了博士一‘军’。
‘别、别,不行呀!二爷,二先人,求您宽仁为怀,宽仁为怀,这会长让您当,我愿意挂你的户口,算是……算是保险户……’博士一焦灼,简直杂然无章了。
‘混账!凭你也配托付我?才填饱了肚皮,你就拿著命玩!滚!’二爷不吃这一套。
‘嗐!我看哪,我们照旧各东说念主玩各东说念主的吧!’
牛苍老说著踱向院外……。
拥炉夜话
佛法提纲
东引孤悬东海,冬日苦寒,入晚海风啸吼,巨浪击石,诸音并作,扰东说念主不可安枕。余羁此二年矣。冬夜枯燥,每喜邀三五同说念,拥炉煮茶,共话无生,亦颇饶风趣也。
某晚,诸友议邀一沤老东说念主为众说法。老东说念主至曰:‘宠召不敢不来报到,人人谈天则可,说佛法当另请精粹’。众固请。
老东说念主曰:‘非余悭吝老精神不肯说,实是不明说法;况佛法现成,用说作么?纵欲强说,争奈舌遍虚空,无从启齿何’!
余曰:‘此老善化不用,看来是不打不招,待搜出他赃物,看更如何抵赖’!
老东说念主连说念:‘莫,莫,同业是亲家,何苦如此。人人谈天佛理可乎’?
众曰:‘善’!
老东说念主因说念:‘世法即佛法,舍世法外无佛法可立;众生即是佛,撤回众生,觅佛了不可得。故佛法者,独处、解放、对等、泛爱是也’。
众哗然曰:‘孰不知此是法国大改进时期之标语,佛法宁如是哉?’老东说念主曰:‘诸公且镇静若素,今姑借他的标语为话语提纲,先说:真独处,其次真对等,再次真解放,终末真泛爱。’
真独处
‘不可独处,遑言解放、对等、泛爱?故余谈解放、对等、泛爱,必先以独处为前提。若不尔者,大悖逻辑,智者不取。独处而曰“真”,显与一般泛言之独处有别。一般所言之独处,是比较的,相对的独处,有不独处故有独处,或我独处,你不独处,乃至各个自身去独处。佛法之真独处则不尔,伊非仅不攀不缘,无依、无倚,且亦无二、无三、非一、非多,遍虚空界觅个伴儿不可得,觅一物,乃至“邻虚”亦不可得,“十方真寂灭”可怜生,纵欲为奴亦不可得。试问,伊欲不独处可乎?斯则非伊求独处,是伊不得不独处也。故释尊诞生时,周行七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曰:“天上、宇宙,唯吾独尊!”这岂仅仅目中无东说念主,并连江山,地面,动,植,矿……一切皆不在伊眼中。’(余打岔曰:想必在伊眼外。)
‘此是无东说念主处称尊,无佛处作佛大好榜样,可惜后众东说念主骨头变软,脊梁渐弯,站不直,挑不动,只顾爱慕赞扬,妄无礼大,非独觅个“有为者亦如若”的不可得,连项羽般的大话亦无东说念主敢说。若非云门出来接过去,到像是世尊冠上加冠。’(四顾)‘会吗?’(众相顾笑而不语。)
‘莫仗马寒蝉,须知答错了老汉亦不和会知贵部扣你薪水。’(众大笑)
座中高居士说念:‘真独处关联词古东说念主说的:“万象丛中独露身”?“不与万法为侣”的东说念主,能当得真独处否?’老东说念主说念:‘此是切肉脸皮的话,汝意高个子才能独处?’(众笑)
‘真独处东说念主根底无侣。’
众曰:‘请老东说念主宽仁指明。’
老东说念主曰:‘老拙于今尚在东碰西磕,负险固守,何堪指点他东说念主?此事古德尽多便捷,抑又何苦舍金求□。不见风凉国师说念:“但一念不生,前后际断,照体独处……”是个入处。于一切违顺田地,心不动摇,志无改移,有些真独处的阵势。此处能相应,便得“不堕情尘,不居意象,迥然超绝,则遍界不藏,物物头头浑成大用,逐个皆从自身胸怀流出”,岂不庆快生平!又何苦向他东说念主讨乞馂饭!会吗?’(众仍笑而不语)。
‘真独处者,真自若之谓,若仍不会,奉劝权且瞻念“自若”,瞻念成则一切皆是“自”己,一切处皆“自”己存“在”,渐至悲、智日长,乃至兴慈运悲,善巧便捷,皆是运出自身的家珍,非分外事。到此既已万法归一,更何处觅万法?有那个觅自身……?说个独处,直是饱胀。’
真对等
‘“是法对等,无有高下”。佛法是对等法,然并非如世法之立足对等,或平头对等,乃透辟的、无比较的、原来的对等,以其唯一无二,一亦不立故,不得不对等,乃曰:真对等。喻如海水一味,法界一真,森罗万象,一法所印。’
‘如大宝积经文殊告师子勇猛曰:“……善须眉,如是对等,以各类性皆无,扫数彼彼,诸法一味故说。一味说者,所谓离故无染、无净、不断、不常、不生、不灭、无我、无受、不取、不舍。如是说法,不念我说,亦无分别。善须眉,于此对等法中了知修行,是名对等。复次、善须眉,若菩萨入此对等,都不见有各类世界──若一、若多,于对等中不见对等,于相违中不见相违,以彼本来性清净故”。又,佛说决定毗尼经告文殊曰:“一切诸法逮无斗争,前际、后际不可得故,乃能得见三世对等”。黄檗亦说念:“即此本源清净心,与众生、诸佛、世界、江山、有相、无相、遍十方界,一切对等”。当知证真对等时,有时成佛,能拈一茎草作丈六金身,搅长河为酥酪,而宫殿随身,尚是厮儿辈事也。’
‘信心铭曰:“要急相应,唯言不二。不二皆同,无不包容。十方智者,尽入此宗……。”’
‘诸公!诸公!快入!快入!’
真解放
‘解放即是解脱,欲期真解放,须是大解脱,虽然无东说念主缚汝,何须解脱?要且须是个东说念主始得,否则嘴由你硬,争奈哑子吃黄莲何?扼要而言能“空而常用,用而常空”,便能解放无恼。’
‘说念信行家曰:“汝但任心自若,莫作瞻念行,亦莫澄心,莫起贪嗔,莫饮恨虑,荡荡无碍,任意纵横,不作诸善,不作诸恶,行住坐卧,触目遇缘,老是佛之妙用,快乐无忧,故名为佛”。看他多么通俗省事,诸公何不各自解脱,解放自若,快乐无忧成佛!’
‘嗡──瓦之啦、布达亚,梭哈!’
真泛爱
‘爱发乎情,情为佛种。唯此一情有大、小、净、染、公、私、爱、恨之分;佛、圣、东说念主、畜、善恶之别。故其果亦有六说念,诸天与佛、菩萨、阿罗汉……之殊。情之上上乘曰:真泛爱──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真故量等虚空,情无不周;情无不周故,智亦无不遍。斯则悲智双运,全显法身之德矣。诸公但能挚情炽然则迥超无我,即是发无上心,即与真泛爱相应,若博而爱之,却见有东说念主有我,终不可越政事家、宗教家说念界,离真泛爱太远在,成佛直须驴年去。关联词诸公或为东说念主师,或为东说念主父,或为东说念主子,总不可拨却忠、孝、仁、爱、慈、顺诸德,不则爱有所缺,不得言博矣。’
‘总之敦伦尽分为成佛之基;狂疏跌荡为入魔凶兆,惕之!警之!’
‘“凡有言说,名泛泛谛”。上来情不可却,信口乱统,肢离壅塞,附会牵强,真实不像东说念主话,按律应该掌嘴。’(良久)‘姑念老拙昏聩,权且记存如何?’(众笑)
‘实非打趣,所言皆是乱说淡,诸公切莫误认为佛法的旨,如若佛法,一尚不立,说甚么二三,四五六?’
众问:‘如何是佛法的旨?’
老东说念主说念:‘欲明佛法的旨,须援例先吃三顿棒始得。’
众竞曰:‘如今即请行棒。’
老东说念主笑呵说念:‘果然不知痛痒!’
夜深,众散,追记如上。
拥炉续话──续谈佛法基本精神
高风居士,为余多年法侣,质朴,性豪,颇具慧根,虽堪雕琢,惜不遇名匠耳。
日前公毕返防,携赠‘雀舌’一罐,孝感麻糖二筒,颇惬鄙意。顾风雪天涯,说念友弥贵,珍品宁忍独享?因笺约诸友,作围炉之会,共同品味。
晚间客都至,乃围炉而坐,品茗,嚼糖,聊天,至乐也。
座中槎庵居士(执教东引国中),以前此拥炉会中,漫谈佛法,余味无穷,提议‘景象连续’。众咸附议。
一沤老东说念主笑曰:‘前日信口乱统,旨在搏取诸公一粲耳。槎庵何苦当真?’
槎庵曰:‘否则,连日思维,老东说念主开示者,实乃佛法宗纲,三乘要旨,东说念主、天乃至佛、菩萨共行之正途。老东说念主无乃自欺欺人乎?’
众曰:‘然。’独高风不肯,曰:‘独处、解放、对等、泛爱四者,乃是法国改进所强调之标语,此老硬是拿来当佛法稗贩。老东说念主游戏三昧,未可作实法会也。’
老东说念主笑曰:‘高风远瞩,诚然,诚然。我若说佛法,直须舌挂东壁,你若认作是佛法,入地狱如箭射。’
槎庵曰:‘一切皆是佛法,非佛说乎?何独不许独处、解放、对等、泛爱是佛法耶?且高风兄世学富足,宁不知国而不可独处即无国格,东说念主而不可独处亦无东说念主格可言乎?斯则繁华可以淫,贫贱可以移,英武可以屈?八风不断,则前仰后合,六根对境,则胶漆趋附,大丈夫云乎哉?学佛更毋庸论矣。高风未见精粹。’
老东说念主连声呵呵笑说念:‘总怪老拙倒置悖乱,信口乱说念,其实佛法现成,才说,早已不是,故夫启齿前,合吃卅棒。佛法总不恁么也。如今说个独处,早是有偶,否则独处谁立?谁立独处?须知立者必不独,独者不用立。故佛陀降生时,说了句“天上、宇宙,唯吾独尊!”犹被伶俐儿孙检点,说念是“传语东说念主”,引得云门一步一趋,说甚么“一棒打死喂狗子吃”。老拙何东说念主,敢辞过失!’
言间,东海神宫庙祝林羽士推门入,嚷说念:‘这回瞒我老说念不得,主东说念主奉茶、献糖来!’余曰:‘汝是老说念,我问你两句天职话,答得,堪受服侍,答不得,合享闭门羹。’
‘何谓“谷神不死”?’
‘空而灵!’
‘何谓“玄牝”?’
‘生无生!’
余笑谓曰:‘天寒地冻,姑许过关,请陪末座,容沏新茶。’
诸友夜话颇久,盖闻余有返台之说,恻然于后会难期,再聚难都故也。
记马大士二三事
马大士给我的印象是热忱、爽直而能以佛法为性命──为法忘躯,忍耐过好多痛恨、淩辱、诽谤、误解,永远‘犯而不校’。他的修身瑜珈确立,是无人不晓的事。
牢记在中山北路时期,某次法会中,笔者见他用香灰参进檀香末,直观地心想:服侍佛菩萨竟然也参假,难免小气得没风趣。那时东说念主多,他根底莫得傍顾过。
法会收尾后,刚直离去,他却过来与我寒喧。说著,说著,便提到烧檀香,他绝不留心地说:‘大悲法会行忏,起初从维那唱言“一心顶礼”驱动,便不可起分别心,这才叫作念真不参杂。至于烧檀香,为了易燃,最表层必须将香末与香灰羼杂,若无东说念主起心、起疑,本非参假,若有东说念主起分别心,倒是真有了参杂,是吧?’
他说来减轻和谐,我听了十分‘派赛’,昭着大士已证他心通。
从中山北路挪动后,有一次去看他,正巧为麻木病童行气功调养。我不敢打扰,而且对病童起怜悯心,便伫立一侧默念大悲咒,待病童走后,大士第一句话是:‘常念大悲咒,消业障、增福慧。消而又消,以至于无,增而又增,以至两足尊,哈哈……’下文不说,我也明白,这不是他心通的又一例证吗?
终末一次去看他,详备时日志不得了,但主要是因为神话他将入山闭关,相见谈天间,但觉净光四射,澈骨沁心。
虽然八正说念中,正见作眼,‘不贵子神通,只贵子见地’。也诚然‘神通是圣末边事’,如马大士证神通而不起法执,‘犯而不校’,‘有若无,实若虚’,揆之古圣,宁有媲好意思?他迁化后,蒙躬来辞行,且咐嘱以:非男女相,离男女相,即相离相,永除诸障。
承大士相告,以前生朔方世界,不空确立如来净土,入大精进门,绾一切金刚印,即将乘愿再来,大兴羯磨,广弘密说念,亦必不忘昔言:‘未复本心者,分歧受三昧耶戒,戒德未成者,誓不予郑重灌顶。’
将见‘栴檀林中无杂木’,则三密说念兴,四依尊崇也,必矣。
‘醉菩提’与我
虽然自小就生长在释教家庭,但年少时期对我影响最深远的,要算一部老式演义──‘醉菩提本事’。那是明末木刻的版块,字型清晰,而版面无缺,绝无漏字、别字或修版的陈迹。
由于书中把个济颠僧描写得绘身绘色,颇有一种呼之欲出的亲切感。加上翰墨风趣而富足启示玄机,一遍又一遍地硬是让东说念主看得上了瘾。说句不怕你见笑的话,中年以前可爱牛饮的癖好,若干也受到济公一些影响。
离开家乡以后,虽然也买过两次‘醉菩提’,藉温旧梦,缺憾的是再也找不到那么无缺的版块。
来台以后,找了廿几年,一直找不到。最近偶逛书城,竟喜不自禁的发现了求之不得的好书,迫不足待地买回阅读。莫得猜想,这本影印石印版的‘醉菩提’,掉、错、别字竟然多到使原书修葺一新,感到万分扫兴。
谁都知说念‘济公传’脱胎于‘醉菩提’,而日常、神怪却远过之。尽管‘济公传’透过评话、戏剧、电影、电视的传播,对群众的影响甚宏,但这两部书内部的合并位主东说念主,经任何角度来看,都让东说念主有一种越看越不像的嗅觉;举例‘醉菩提’里的济颠,分明是一位游戏三昧的禅者,在‘济公传’里,却又头戴一瓣莲花毯帽,口念六字大明咒,倒有点像个密乘行东说念主。而且拉杂、神怪得离了谱,是以我照旧偏疼‘醉菩提’。
这些在我脑海里酦酵的结果,产生了一个冲动:修撰‘醉菩提’──原意不变,偈词不动,仅仅把错字改正,漏字补上,完全把它改用当代的语体文。
念头才生,问题来了:写给自身看吗?根底无此必要。给‘海’刊连载吗?想来十分欠妥,因为济公外皮是个磊浪不羁,不重威仪的东说念主物,在俗东说念主的眼中不但‘破戒破斋’‘瞎掰八说念’,这对于示居学地的披缁东说念主来说,并不是好榜样,更何况启齿‘秃驴’,钳口‘贼秃’,那几个能‘不作骂会’?谁真证得‘一切声息对等?’万一引起诸山指责,岂不是给乐公惹祸?
私费出书吗?实在是力不从心,想来想去,老是无计奈何。只好暂借短歌驱此烦恼:
济颠!济颠!枉自利淑你四十年。诚然谊属同好,只能惜同根不同条,因此故你饮你的正途浆,我喝我的酣黄汤;你醉了菩提日日长,我醉了东说念主前放洋相;你无非借酒装疯隐禅机,我却是生长无明招灾殃。莫说念菩提醉里证,充其量也只好是壶里乾坤长。
早已勘破也!用不著躲秘籍藏,你既嫌海印三昧,沉空守寂不超逸,又何妨黄汤白干润枯肠。且莫论菩提是否真个醉,喜的是理事无碍,事事无碍,不变随缘,随缘不变,疯疯颠颠,跅弛不羁,凤翥龙翔,无虑无忧,随地作念说念场!都说你真醒假醉,外垢内净,权借疯颠掩圣迹,正是个冷面热心肠。我只爱你嬉笑怒骂信手拈来全是好文章!说甚么慈航倒驾,分明是悔不该当年在法华会上退了席,因此才抛掉独木舟,且来愁城作津梁。记否昔日祇园同闻法?游戏风尘事,恍若梦一场!
梦呓
戍东引时,环境单纯,事权专一,公余自修,颇觉过劲,然亦不免小小见笑。某夕阅‘心灯录’,意欲少易数字,以正其说,未下笔也,静坐时吞吐定中,有一老东说念主面色健康,须发灰白,蟠说念髻,衣布衲,浅笑向余开示‘以’:
‘用子之觉,觉子之心,以子之心,觉子之觉,觉者是心,是心能觉,觉心不二,故号正觉。’
更欲请益,老东说念主展手示余,飘然竟去。曰开示‘以’不曰‘说念’者,盖老东说念主口唇未动,心通之也。
离引前夜,甫就枕,忽见男女老幼,杂坐室中,意似话别,中一老东说念主吟曰:‘都说念白马王,众东说念主知者稀……。’(岛有白马王庙)至此忽为查哨声喝断,遂都不见。
翌晨乘舰返台,舰尾有海蛇成群,追随不舍,多东说念主叹为奇瞻念。余默祷后始隐去。子不语者,余乃谎话,故曰:梦呓。
于兹离引三年又半矣,回归前尘,梦中说梦,亦唯翘首云天,祝祷故东说念主无恙也已。
生的欢悦
安祥是性命的甘霖,喜悦是生活的阳光。莫得安祥的性命,是苦涩的性命;莫得喜悦的生活,是罪过的生活。
不外,除非东说念主能‘时常自觉,想自知,事事快慰’,安祥是不易获取的。喜悦则并不难臻。只要东说念主摒绝罪过,知足、感德,喜悦就会与你同在。此外,刺激只会招来更大空乏;享乐只能留住更多落寞。因为杰出最能映衬出颓势;上升事后例必是低潮。唯独表现缘生而又懂得知足、感德的东说念主,才能领有‘生的欢悦’。
根
水有源,木有本。万生万物都有它个别和共同的根源。
根,遥系著千枝万叶的命根子,因此,它也最具吸引力。好意思国黑东说念主为了寻找血缘的根,跑遍了非洲大陆。对于有志于‘穷理尽性’的东说念主来说,性命的根,就更值得向往、追寻了。因为唯独这,才是‘本立说念生’的唯一路子。
其实,任何东说念主,只要能坚固不达目的绝不中止的毅力,逆风破浪,逆流而上,总有一天会找到性命的根的,那时你就会了然于‘谷神不死,是为玄牝’是若何回事,而沸腾‘万物皆备于我’了。
傲
傲,是东说念主心的癌,它最会腐蚀东说念主的心。扫数不忠、不孝、不义、不弟、不敬、不信、不融合、不长进……都产生在一个傲字上。
傲的内涵是‘我执’;傲的表现是‘我对’;傲的作用则是锢窒心扉,堵塞心泉,绝缘东说念主际,僵化东说念主生。它最常见的并发症即是排场、憎恶、好强、不悦。一朝罹患了这种病,除非是决心动大手术割除病灶──‘我执’,否则就真实作宾语啦。
去
是谁吹熄了我心中的法灯?是谁在我脑子里制造出太多的遐思、绮念?是谁稠浊了我的纯诚挚情,让我变得粗暴、世故?是谁夺走了我的纵容、率真,让我在东说念主前显得鄙陋、摇摆?是谁构陷了我那镇静丧胆的心胸,让我变得偷活、怕死、畏首、畏尾?是谁煽燃了我原始的火焰,使我通常会忘记自身是个顶天有时的大丈夫?是谁让我贪求非份,患得患失?是谁让我酖恋途中,停滞不前?是谁使我不知‘尊重、承当、努力’,忘却生之责任?哦!我明白了,是你!你──‘幸福之贼’,‘去’你的吧!
魔
提到魔,不但让东说念主产生微妙感,往往也会胆战心惊,胆战心惊的。谁是魔?只怕连魔也不会省觉、承认自身是魔吧。魔究竟是个甚么东西?详说嘛,我也弄不清楚。通俗地说,魔的具体含义,是用自身的罪过,来折磨自身,阻挠他东说念主。因此,一个非论活在职何空间、田地,只要是在相持、阐扬、蔓延他那‘偏去的个性’的东说念主或非东说念主,他都不可能有安祥,都只能活在烦恼、不舒服中,那都是魔。
‘言行皆有影响,事迹必获报偿’,诞妄恒等于烦恼;罪过绝难逃遗弃。活在烦恼中的东说念主,应该警惕、反省,因为对魔来说,你们是‘良导体’,在‘物以类聚’的法规下,魔随时都有可能会选上你。
东说念主根底不必惊怖魔,因为魔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东说念主的我执;只要你能够时常自觉,想自知,事事快慰的活,魔对你便会‘一筹莫展’的。同期,也用不著咒诅魔,他们比谁都可怜。何况,魔亦然神的女儿,只不外是‘背父逃脱’的‘不肖子’罢了。
好意思
尽管爱好意思是东说念主的天性,然则一朝爱到离了谱,岂不令东说念主恶心?
究竟甚么是好意思?历来说法好多。我合计除了‘充实之谓好意思’,最有深度外,论语上有子曾说:‘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说念斯为好意思’,的确,天下面还有比圣东说念主临政,东说念主东说念主将对自身的尊重表当今尊重他东说念主,所产生融乐、融合更好意思的吗?事实上,离开了融合,根底就莫得好意思。
东说念主的好意思,除了贵由一颗丰润、光明的心,组成之柔顺的灵魂外,在外皮的穿著打扮上,能够融合就够了。过分的化妆,只会构陷融合,只能产生反效果辛苦。
殊不知真实的好意思,应该是以真与善为前提的。试问,离开了贞洁和善良,甚么叫作念好意思?
向自心求谜底
圣东说念主异于外说念最显著的所在,是圣东说念主只教东说念主向自身的心肠高下工夫。因之,惯于向外求玄的东说念主,便自生远离,而很难接受圣东说念主的教诲了。
从前我老是奇怪,为甚么自身的烦恼会有那么重?却一直找不到正确的谜底,便只好推诸宿命了。直到体悟佛法以后,才晓得往内心下工夫。迟缓才发现烦恼完全是自身一手变成的。当一个东说念主背弃了时常自觉,想自知,事事惟求快慰,甘心让五官牵引,被官能驱策,在本质上他已活在罪过的阴雨之中了,烦恼又岂肯避免呢?
多年来,我找到了两句语焉不详的话,那即是:诞妄是烦恼的原因;遗弃是罪过的结果。东说念主要想享受生的欢悦,起初要去掉自身内心积累的污垢;东说念主要想永远保持安祥的心理,他就必须避免想错、作念错,甚至是说错、看错。一样,东说念主若不肯强硬已然地开脱罪过的想念和行动,则遗弃也便仅仅迟早的事罢了。
东说念主若肯向自心求谜底,便无往而不自得;东说念主倘能澈底明白自身的本心,他便同期也洞澈了一切。
恕
恕与宽二字,常被东说念主连在一齐,所谓宽待,即是心饱胀地的表现;不悦是‘生的苦’的主要开端之一。
东说念主们不了解‘东说念主东说念主皆具自给自足性,东说念主东说念主心理皆异,寰宇间,你此东说念主,只你一东说念主。’,而不承认‘他东说念主想念、行动,分歧己意,是自然。’,专爱拿自身作念模式,来掂量、要求别东说念主。于是便陷自我于不悦的烦恼中了。
东说念主要减低、排除生活中的不悦、不称心、不如意,起初就得承认,东说念主东说念主都可能犯诞妄,个个都难免有毛病,多反省自身,不苛求别东说念主,烦恼例必将减少好多。如果能把‘有诸己,尔后求诸东说念主;无诸己,尔后非诸东说念主。’再放宽一些,纵使是自身作念得到的,也不彊求别东说念主作念到;即使自身莫得犯过那种诞妄,也不苛求别东说念主也不犯错,那就更融合,更易‘化’了。因为一个最肯宽待别东说念主的东说念主,最容易赢得别东说念主的忠忱;一个最会原谅自身的东说念主,最难得到别东说念主的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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